覃静州顿时来了兴趣，“你还因祸得福，悟了不成？”

路九霄轻舒口气，“没有吧……我只是觉得感情路上我这么不顺，天下间没几个人对我真心，对我真心的人要么去得早，要么……”他抬眼看了眼他爸，“就感觉……林叔叔比我还倒霉，命比我还不好，我好像心平气和了一点。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我曾经以为他对待我的方式，就是父爱了，可跟你一比……人比人得死，真的。”

秦洱他们彼此对了个眼神：好家伙，难得听路九霄真心剖白一回。

至于话中隐隐的幸灾乐祸，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过分，正如老板所说，路九霄还有他妈他妹全都是被林百鸣牵连，路九霄对林百鸣只怨不恨，已经算是颇为宽和了。

覃静州再次拎起傻儿子的后领子，“他对你哪里有父爱？他只能说是跟你和平相处，没有苛待你。你妈待你才是真心。”

路九霄小声“嗯”了一声，“我妈只要状态好就会陪我教我，她状态不好就会远离我……只是我记事起，她陪伴我的时候不是太多……我知道她尽力了。”

覃静州把傻儿子放到餐桌边上的餐椅上，揉了两把傻儿子的脑袋，正准备当众“料理”林百鸣的时候，路九霄再次开口，“我忽然间好起来，其实就是醒悟到你和妈妈都爱我在乎我，我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接着他微不可闻地喊了一声，“爸。”

覃静州丢开林百鸣，转过来盯着小脸微红的傻儿子，“嗯，再喊一声。”

路九霄垂着脑袋，不敢直面他爸的目光，却字正腔圆，“爸爸。”然后他果断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指着屏幕上的图片问，“爸爸，为什么你能拎着我妹妹？”

覃静州一瞧，正是刚才他拎着玄薇飞跃三层楼的抓拍……傻儿子这是吃醋了吗？他一把抱起了傻儿子，“你是想问，我拎着你不该是你独有的待遇吗？”

路九霄把手机一扔，勇敢地伸手揽住他爸的肩膀，“嗯！”

覃静州大笑，“真是傻儿子！”

路九霄显然读懂了他爸的意思，“蹬鼻子上脸”勾住他爸的脖子，红着脸问，“所以抱抱才是吗？”

秦洱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原来你是这样的小老板！

秦洱尤其胆大，还嘀咕了一句，“原来成叔叔喜欢粘人精。”

覃静州还心情不错地纠正他，“我只喜欢我儿子粘我。”

下巴垫在亲爸肩膀上的路九霄干脆地笑出了一对酒窝。

平躺在餐桌上的林百鸣微微转过头，奄奄一息，“老成，我快不行了……”

覃静州放下儿子，一本正经说，“不错，求生欲很强。”

林百鸣望着他，嘴角不停溢血，“我不服！”这三个字被他说得毫无气势。

能修炼到后期大圆满且深受协会器重的林百鸣即使心劫加身，身体内真气四处乱窜，冲击大脑损伤内脏，他脑子依旧好使。覃静州这个局外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穿起全部真相，更别说他这个当事人了。

覃静州打算先让林百鸣“冷静”下来，五分钟内把林百鸣扎成刺猬，又灌了一个杯底的药汤——这药汤是他前两天特制出来，预备给送到他面前只剩一口气的危重病号。

林百鸣果然渐渐平复下来，等覃静州摘掉固定他手脚的床单，他才气若游丝地说，“我丹田裂了。”

覃静州摘掉一次性医用手套，坐在满面笑容的傻儿子身边，拿掉儿子眉心已经由金色退化为银色的长针，“你想听我能治是吧？”他话锋一转，“我确实能治啊，只是许多药材都很难得，处理起来也十分耗费心神。”

林百鸣感受着“温顺”下来的真气，心神也随之恢复了一截，他勉强笑了出来，只是脸上血迹没有干透，显得他这个笑容无比狰狞。“你想问为什么么多人么多势力针对我，针对协会是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提起精神。

林百鸣合上了眼睛，缓缓说道，“因为蕴灵草是协会特产……能稳定培育蕴灵草的只有协会。”

覃静州点了点头，“和我猜测得差不多。”

林百鸣酝酿了片刻，主动给秦洱他们解释，“不管是咱们东方古武体系，还是西方神秘侧，有助于进阶先天或是超凡的灵丹魔药，蕴灵草都是无可替代的主材，没有之一，而且蕴灵草配置的灵丹魔药还多多益善，完全没有副作用。当然，如果足够天才，也能不借助灵丹魔药，凭借自己的实力晋升，但是五十年来，不用灵丹魔药也就是不用蕴灵草进阶先天的，只有成老板一个人。”顿了顿他又说，“老成，协会已经非常重视你了，只不过不想过早把麻烦带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