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畏(62)
老妈妈哼笑一声,开始掐着指头跟薛承煜明算账:“琴姬本不是天香楼的人,只是把琴压在这挂名卖艺。不过当年她为了生计典当了手中的梧桐琴又来我这卖艺,那琴可是我花了一千两才从当铺里赎回来的,再加上这一年的日常花销,怎么算都要三千两才能带人走。”
「三千两」的价格一出吓的徐烺身子一抖,三千两是一个中等药农辛辛苦苦干十多年才能攒下来的血汗钱,就是大家大业的薛家也不可能说掏就掏的,这个冤大头薛承煜不能当。
可是薛承煜却不以为然,一边转着手上的茶杯一边思考着。房间里一瞬间陷入了安静,除了楼下嘈杂的喧闹声外再无其它。
老妈妈看着薛承煜不说话以为是开价吓到了他,很是讽刺的说道:“薛大少爷考虑了这么久可是有结论了?若是没有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没带钱出来就不要学其他人一样千金一掷去赎人。”
徐烺在一边听不下去,大声质问道:“你怎么说话呢?”
“小烺,不得无礼。”薛承煜拦下生气的徐烺,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跟老妈妈理论:“妈妈这账算的不是很精明,自己少算了两千两还不知道。三千两对于商人来说不过是一朝一夕即可赚来。
可这剩下的两千两天香楼没了琴姬这株摇钱树是要有小半年才能赚出来,算算好像还是我赚的多。”
老妈妈好歹是经营青楼多年的人,赎人算账最精细,今日竟被薛承煜说自己少算了两千两自是不服气,问道:“哪里赔了?”
“听琴姬姑娘弹一曲最少要五十两,雅间要两百两,按最低抽成一成支付姑娘们的月钱算,十个人就可赚到一千两。
台下那么多的人少说有二十个,不就是亏了两千两?今天这一夜便赔了两千两日后赔的不是更多了?”
老妈妈觉得薛承煜说的有理,很是赞同的点点头,道:“那岂不是更不能让你搬走琴姬这尊大佛?”
薛承煜冷哼一声,果然这老妈妈是个贪财的主,不再他这赚个盆满钵满誓不罢休。
“我这有更好的办法让妈妈赚的更多,你且附耳过来。”
老妈妈走到薛承煜身边,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后老妈妈立刻欣喜若狂,将手里的手绢晃得摇曳。
此时正在后院的江启和琴姬听到薛承煜在和老妈妈商议赎人的事后急三火四的赶到楼上,得知老妈妈开价三千两时内心一阵抽疼,心想:真是狮子大开口,薛承煜这会要亏死了。江启本想劝薛承煜不必如此,但薛承煜并没有给他机会。
薛承煜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此时便说定了,剩下的五百两待明日我会让江启送来,妈妈可有异议?”
老妈妈抓过银票认真的看了看,满心欢喜的将银票塞进袖中,脸上阿谀奉承的笑容让薛承煜看的无比厌恶。
“无异议,无异议,薛大少爷出手阔绰又有如此良计让我佩服的心服口服,这上好的梧桐古琴就归您了。这是琴姬的契约,您收好,有事尽管吩咐——”说完便退出了房间,临走还不忘随手带上门。
江启没明白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一切翻转的太过于迅速,以他的头脑根本想不明白,诧异的问:“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三千两才放人吗,怎么一千两就放了?你不会用斜阳做什么交易了吧?”
对于江启的无知薛承煜不想多做解释,拾起桌子上的纸契站起身来到琴姬面前,非常正式的将契约交给她:“从现在开始琴姬姑娘,不,是李姑娘就是自由身了,更不用未一张古琴而留于烟花之地。”
琴姬颤抖的伸出手,接住那张薄薄的契约半天说不出话来。
曾经是将门虎女,满门英烈理应优待却没想到是现在这般境况,不仅生活过的穷困还受人所迫,流落青楼受尽世人冷眼,曾经的骄傲和棱角被消磨殆尽。
“江兄思慕姑娘已久却从未表露心意,我实在不忍江兄因此而陷入泥沼,故今日私自做主,草率的替你们做了赎琴的的决定,还望二位见谅。”
江启被薛承煜的一番话感动的无话可说,直接跪在薛承煜面前以谢恩情。
他只不过是给薛承煜写了几年的游记,让薛承煜看见了江南以外的世界,如今薛承煜用这样的当时回报他简直是太沉重了。
“薛兄恩情江某没齿难忘,待等他说定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琴姬也谢过薛少爷大恩,多谢薛少爷为江公子了却一桩心事,成全我们。”说完琴姬也要向薛承煜跪去,薛承煜可受不了这般大礼,赶忙伸手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