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就足够侮辱人了。
云清昊气得眼睛血红:“你想就这么把我撵走,那是白日做梦。”
“你想要分我的家产才是做梦。”柳纭娘不屑道:“我劝你捡了东西滚,否则,大人计较起来,你怕是难以脱身。”
云清昊狠狠瞪着她。
柳纭娘含笑回望:“怎么,觉得离不开我了?”
云清昊:“……”
“柳纭娘,你别后悔。”
柳纭娘鄙视地道:“你当自己是谁?云清昊,我告诉你,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我大把的银子,会缺男人?”
云清昊忍不住反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害你?”
“别人会不会出手害我,我确实不知,但你是一定会害我的。”柳纭娘摆了摆手:“带着你的老娘和儿子滚吧。”
云清昊一脸悲愤,却又拿她无法。
其实,他根本就不想离开。
如果不拿银子就这么走,他只能回到云家那个年久失修的小宅子里住。都说由奢入俭难,住惯了大宅,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再回到那小宅子……日子怎么过?又拿什么来养家?
想到此,云清昊眼睛一亮,先前两人做夫妻时,柳纭娘对他并不设防。云家生意中做得最好的是染坊,而那些染料的秘方他都知道。
“你就不怕我出去开染房?”
柳纭娘再次深恨自己有眼无珠,恨不能回到过去掐死那个对云清昊不设防的自己……其实,若不是有这番神奇的经历,她哪怕从山崖下回来,大概也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
她眯起眼:“你这是在逼我将你送进大牢?”
云清昊:“……”
他本来想以此威胁她收回休书,毕竟,夫妻一体,二人不分开,秘方才不会泄漏。可她竟然又提报官的事……先前云家丧事办得大张旗鼓,该死的人没死,又有那么多客人看到从外面回来的人是柳纭娘,真到了公堂上,云清昊不觉得自己能平安脱身。
他有些烦躁:“纭娘,那件事我确实做错了,可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回吗?”
“不能!”柳纭娘扬声吩咐:“玉心,把人撵走。”
云清昊:“……”
若被人撵出去,那才是真的丢脸,他缓步往后退,还想试图说情。
柳纭娘想到什么,道:“其实,若不是你看上了柳玉娘,她又那么糊涂对我动手,我们夫妻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云清昊顿觉这话有道理。
“纭娘,我错了,我跟你保证,以后只守在你身边,哪也不去。也不会再瞧别的女人一眼,真的!”云清昊抬起手:“我可以对天发誓。”
“迟了。”柳纭娘见他不往后退,反而又往自己面前凑,提醒道:“就如我写休书一般,你若是再逼迫我,我就把你们都送上公堂!”
云清昊讶然。
老太太不愿意走,想要再见一见儿媳。柳纭娘还在养伤,没心情和他们掰扯,直接让人将祖孙三人送出了门。
三人没地方去,只能回到先前的小宅子里。
刚到不久,柳玉娘母女就到了。
老太太不想接纳她们,一心想把人撵走,但云清昊认为,这人凑多了总能想到法子,一把将人拽了进来。
对着母亲不悦的脸,云清昊解释道:“她们母女没地方去,肯定是要进来的,咱们若是不肯接纳,一会儿在门口吵起来,也会让人看笑话。”
这话挺有道理。
老太太冷哼一声:“清昊,你可要记得,你们夫妻走到这一步,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疯了似的跑去杀人。纭娘也不会那么狠心。”
柳玉娘面色发白:“伯母,这不能全怪我。”
“不怪你怪谁?”对着儿子,老太太尚且有几分耐心,冲着罪魁祸首,她只有满心恨意:“若不是你勾引我儿,哪里会有这些事?”
柳玉娘认为,有些事情外人不能知道,但还是有必要告诉老太太一下,不服气道:“可动手是昊郎……”
“住口!”昨天前面几个字,老太太就猜到她要说什么,大声喝止:“杀人是你自己的想法,少把这些屎盆子往我儿子身上扣!”
柳玉娘委屈得眼泪汪汪:“可我没地方去……”
当年姐妹二人到了议亲的年纪,她特意挑了心仪姐姐的人选中最优秀的男人。那男人确实不错,幽默风趣又懂得体贴人,可就是底下有两个弟弟。柳玉娘有些烦心,但日子磕磕绊绊还能往下过,结果,男人却不在了。
守寡后,那家人立刻将她们母女赶出来。
如今,是真真正正的没地儿落脚。
昨夜母女俩厚着脸皮去找了在云家这段日子里认识的友人借宿,忍着他们的白眼住了一宿。如果今日不能留在这个院子里,大概就得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