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越是阻挠,她越是认定事情没那么简单。林老三跑到这门口来打妻子根本就不是意外,半夜扒墙也不是单纯的想报复。
或者说,想欺负她是真的,但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我要把这个祸害乡里的混账送去大牢关着!”柳纭娘看向因为林家人出现而又有所动摇的众人:“我怀疑是有人花银子请他来欺负我。”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
三三两两商量过后,也觉得这事很有可能。
那些大户人家手里捏着大笔银子,能够想出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法子。请个人欺负独居女人而已,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所以,我要把他送去衙门,看看他背后到底是人是鬼。”
此话一出,众人不说话了。倒是母女俩急得不行,妇人急忙解释:“没有人让我们来找你麻烦……”
“但他欺负我是事实。”柳纭娘看向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林家众人身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你们今日来这么多人逼迫于我,真到了公堂上,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要入罪的。”
她越过最前面的中年汉子,看一下林家众人:“我怀疑他们兄弟拿了范家的银子,你们有分到吗?”
这种事情,当然是越隐秘越好。如果真有这事,林家兄弟肯定不会往外说。
这要往外分银子,二人就更不可能提了。
林家众人半信半疑,中年汉子见状,道:“我没有拿别人的好处。”
柳纭娘冷笑一声:“你敢用你全家人的性命对天发誓吗?”
当下人挺信誓言,中年男人一下子就卡了壳。
见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外人还罢了,一起来的林家人瞬间倒戈,再不管此事。众人很顺利地将林家老三送去了衙门。
大半夜扒独居女人的院墙,这事实在太恶劣了。这么多的人证在,大人当场就开堂审案。
林老三挨了两顿板子,只说是记恨柳纭娘白日里教训他,所以才想夜里上门报复一二。
“我只是想揍她一顿解气,没想偷东西,也没想欺辱她!”
柳纭娘垂下眼眸,道:“大人,我想将他送来的时候他大哥百般阻挠,听说包庇犯人也有罪,对么?”
中年汉子一直站在外面围观,听到这话后面色微变,他倒也坦然,缓步进门解释,只说自己是担忧弟弟。不是想要包庇。
“我想跟周娘子私了。”中年汉子叹气:“我没教好弟弟,确实也有错。可她不愿意……我也没有强求啊,这不算包庇吧?”
于是,林老三当场被下入大狱,其他人都得以脱身。
柳纭娘走出公堂时,母女俩正互相搀扶着往回走,看到她时,狠狠瞪了过来。
“你们这就不讲道理了。”柳纭娘一本正经:“是他欺负我,受委屈的人是我。你们不想着给我道歉,反而恨我,这是哪门子道理?”
妇人别开了头,脚下加快了些。
柳纭娘看着二人的背影,道:“他没承认背后有范家,但我知道,你们夫妻跑到我家门口来打架肯定不是意外。我知道你们母女日子艰难,没了顶梁柱,完全可以去问范家还要银子嘛!”
妇人动作微顿,动作微顿。随即跑得更快了。
普通人知道有大笔银子唾手可得,没有人能忍住这个诱惑。母女俩也一样,稍晚一些的时候,柳纭娘派去的人就传回了消息,二人确实去了范家的偏门处。
柳纭娘确定那人没看错,直接就找上了范府。
“我要见你们家夫人。”
门房看她来者不善,下意识就想拒绝,柳纭娘冷声道:“我给你们老爷养大了女儿,奉养长辈多年,她敢把我拒之门外?”
这种事情,门房也做不了主。他跑了一趟,很快被训斥一顿。
范夫人怒归怒,但见还是要见的。
柳纭娘一路目不斜视,到了正堂,看到上首的范夫人,既不见礼,也不打招呼,啧啧摇头:“听说夫人出身不错,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吗?”
范夫人听不得她这夹枪带棒的话:“有话好好说!”
柳纭娘几步上前,一脚踹开了扑过来的丫鬟,揪住范夫人的脖颈,两巴掌扇在她脸上,然后将人狠狠丢在地上。
地上的范夫人简直要气疯了。
柳纭娘拍了拍手,冷声道:“看我多爽快。想打人就打人,不像你似的,还让别人来打。让别人动手,哪有自己动手来得舒心?”
范夫人怒火冲天:“来人,把她给我拉住。”
柳纭娘冷笑:“来拉啊,把事情闹大后,我刚好可以去衙门告状。你柳瑜多威风,抢了人家的男人,还要打人,甚至还派了男人去欺负人……你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咱们就让大人和外头的百姓评评理,看看你这种作为到底要不要脸!柳瑜,提醒你一句,我对范家是有恩的,上门拜访一趟就被你打得浑身是伤,出去之后别人会怎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