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个不敬郡王妃的罪名压下来,柳纭娘说不准就有一场牢狱之灾。
她站起身:“王妃有何吩咐?”
郡王妃没有坐下,只站在她面前:“昨夜我想去陪母亲睡,偶然听到了爹娘在吵架。好像还是因为你。”
柳纭娘扬眉:“王妃想说什么?事实上,关于我的身世,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若不是你父亲上门,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刘家女。我没打算回唐府……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日子过得不错,赚来的银子已经有一半都用于做善事,银子再多,我也花不完。今年我都做了祖母,早已过了要爹的年纪,无论唐老爷怎么想,我反正是没打算再找一位长辈压在自己头上的。”
话里话外都是撇清之意。
郡王妃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半晌才道:“但是你的存在,就已经影响了他们的夫妻感情。”
“那也没法子啊!”柳纭娘摊手:“早在几十年前,我就已经存在了。如果他们夫妻容不下,早该对我下毒手才对。现在让我去死,我做不到。”
郡王妃有些无语:“我没想让你死。”
柳纭娘一脸庆幸:“那就好。”
看她这副劫后余生的神态,郡王妃没好气道:“你那是什么神情,以为我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么?”
柳纭娘不说话了!
郡王妃有些恼:“现在城里人都在说郡王容不下乔梁明,这才对他出手。还是软刀子割肉那种,一连告了半个多月才把人弄进大牢,都说王爷恶毒。这些可都是替你背的名声!”
“难道郡王那么大度,容得下乔梁明?”柳纭娘一脸惊奇:“说起来,应该是我做了郡王手中的刀才对。”
郡王妃气笑了:“难道我还要谢谢你?”
“那倒不用,刚好我和乔梁明之间有仇,本来也要对他动手的。”柳纭娘侧头看她:“郡王妃生我的气么?”
郡王妃确实很生气,因为这个女人让感情很好的双亲起了嫌隙,可说到底,这个女人又有什么错呢?
见郡王妃只是沉默,并不说话,柳纭娘辩解道:“唐家夫妻感情好,或许只是你以为的,那天唐老爷上门来劝我离开,也是为了不让唐夫人生气。但在我看来,唐老爷会如此迁就夫人,并不只是因为感情,而是怕她生气。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尊重,若有了谁怕谁,那还能好得起来么?”
“你在狡辩。”郡王妃想了想:“你搬去外地吧,至于府城里的铺子,可以全部都抵给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凭什么要搬?”柳纭娘好奇。
郡王妃沉下脸:“难道你不听我的话?”
柳纭娘失笑:“您贵为郡王妃,我确实该听你的话。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依你的意思搬去外地。我温家祖辈都在此……难道郡王妃就可以强逼百姓搬家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
至少面上不能。
郡王妃面色有些难看:“我是你长姐,你该听我的话。”
“我头上只有哥哥,有姐姐也只是堂姐,平时都少有来往,也就遇上红白喜事才会走动。您这……小的身份卑贱,不敢高攀郡王妃。”柳纭娘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亲都没认,哪里来的姐姐?
郡王妃又想起来了她的无辜,叹口气道:“我只是希望我爹娘的感情能好一点,你能理解我吗?”
柳纭娘一脸理所当然:“理解归理解,如果是顺手的事,我很乐意帮忙,但让我举家搬走,抱歉,我做不到。”
这就是谈不拢了。
郡王妃端着一杯茶沉默,气氛越来越紧绷。却见帘子一掀,郡王爷走了进来。他脸色不太好:“宝颜,跟我回去。”
谁都能看得出来郡王爷正在生气,郡王妃明显有些紧张,在他进来时就站起了身,听到这话后,立刻放下茶杯:“王爷怎么来了?”
“走。”郡王爷语气加重。
柳纭娘目送夫妻俩先后离开。
郡王妃上了宽敞的马车,有些不敢看对面男人的神情:“我又不让她吃亏……”
“哪怕我们身为皇亲国戚,也没立场让人家搬走。”郡王一脸严肃:“少将你那些商人习性带入王府,若让我知道你仗着王府胡作非为,别怪我不客气。”
郡王妃顿时气虚起来:“我是在跟她商量。”又嘀咕道:“她一个普通商人妇,竟然敢拒绝我。”
“所以我说她是块难啃的骨头,你强迫别的人,你千万不要为难她。”郡王强调道:“乔梁明夫妻当初身份比她高多了,结果如何?”
郡王妃这些年来在郡王府说一不二惯了,恼怒道:“难道她还能追去京城告状不成?”
郡王反问:“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