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已经三十多岁,周身都是肥肉。要不是为了富贵,她何至于委身这样一个人?
结果,他竟然敢算计她!
姚雪玉发了狠,想着一定要找补回来。
*
吴夫人听说吴庸挨打的事后,怔了半晌,摆手道:“以后关于他的消息,不用报过来了。”
边上婆子又低声道:“他把那女人送去了寒香楼。然后租了间小院,又请了个大夫。”
吴夫人又是一愣,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那种混账,从来就没有真心。本又是指望不上的。”她挥了挥手:“不要再说了。”
柳纭娘没有急着回镇上,很快得知了姚雪玉的处境和吴庸的近况。
那晚她去揍人,走的时候看到又有人来。吴庸受的伤很重,稍微一段时间是出不了门的。不过,倒是听说他把那个孩子送给了一双三十多岁还没有孩子的夫妻,明显是不打算自己养孩子。
孩子无辜,柳纭娘听过就算了。
不过,吴庸想要过安生的日子,明显是不成的,他之前得势时,欺负过不少人,现如今他租的院子里天天都有人上门找茬。后来,东家看出来了他是个祸根,直接收回了房子,不租给他了。
无奈,吴庸只能去住客栈。
可银子这东西实在太好花,他得求医问药,半个月后,就捉襟见肘。
而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打他。
这一回下手没那么重,但是,两日后,又有人来揍他一顿。
几次下来,吴庸算是明白,自己应该是得罪了一个很难缠的人。又挨了两次打后,他从前来找茬的人口中听说,那个找自己麻烦的是寒香楼中的一个女人。
顿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后来,吴庸三天两头挨打,大部分是姚雪玉找去的人,有少部分是他之前得罪的仇人。
一个多月后,吴庸死在了桥洞底下。
城里有懒汉做乞丐,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吴夫人站了出来,扬言夫妻一场,要查清他的死因。
吴庸之死,最大的缘由是受伤太重,没能及时请医问药。至于凶手……大人很快就查出来了寒香楼中的姚雪玉。
姚雪玉被抓进大牢时,如在梦中一般。她找吴庸的茬,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人报复。
吴庸为数不多的亲人都在京城,最亲近的妻子已经和他闹翻,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情形下,他就算死了,没人会多问一句。
结果,吴夫人出现在她面前。
“我可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做的那些事。”
姚雪玉:“……”
她真的以为,吴夫人把他们撵出来之后,事情就已过去。原来还没有么?
姚雪玉故意害人性命,判秋后问斩。
与此同时,之前她找人伤赵冬青的事也查了出来,更是罪加一等。不过,反正都是斩,加不加都一样是个死。
柳纭娘得知这个消息,亲自去见了赵冬青。
“伤你的人是姚雪玉找的人,我给你报仇了。”
彼时,赵冬青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几天水米未进,动一个手指头都费劲。听到柳纭娘的声音,他强撑着睁开眼:“娘……我……”
他眼中满是悔恨。
柳纭娘冷眼看着,问:“你后悔了?”
赵冬青看着帐幔顶,闻着屋中难闻的味道:“我这一生……”对他好的人很多,可他一个个将他们推开。最后选了一个蛇蝎妇人留在身边,掏心掏肺对她好,最后却被她害死。
当真是讽刺得很。
“娘……对不起……”
赵冬青死了。
办丧事的人是夏青,这半年里,他办了好几场丧事,若说赵铁匠和赵母死时他还有几分悲伤的话。最后这一回,就只剩下麻木了。
兄弟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说伤心……那是假话。只是,他到底还是从赵冬青身上习得了教训,得睁大眼睛认人,识人不清会害人害己。
*
两年后,柳纭娘在县城里买了个宅子,生意越做越大。兄妹俩各自成亲,又各自做了生意。
彼时,吴夫人已经又成了亲。似乎忘记了孙二翠这么一个人,也可能是她刻意遗忘,不想再提及关于吴庸的人和事。
又是两年,柳纭娘已经成为了城内有名的富商。
想要在城里做生意,就得花银子买通知县。
知县大人明面上是不收银子的,因此,得找人代劳。而这代劳的人又要抽上一成,城里的商户苦不堪言,不想亏本,就只能猛涨物价。同样的东西,府城那边要便宜得多。对于百姓来说,日子愈发困苦。
柳纭娘就不是老实挨欺负的性子,悄悄去了府城,“无意”把知县的所作所为报了上去。
收受商户贿赂只是其中一件小事,知县大人是判案上也容易偏颇。都是普通人请他评理还好,若是遇上其中一方有权有势,那真就是谁有钱谁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