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强势道:“一是镇上的铺子,二是村里的宅子和地。他们兄弟俩各选其中一样。”
赵冬青一脸不满,他舍不得家里的地,也舍不得镇上的铺子。一时间左右为难。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夏青拿了五两银子离开,就已不是家里的人。”
夏青懒得掰扯,赵家的东西不少,但是,他勤快点做生意,最多两年就攒下了。
“夏青,铺子给你!”赵母率先道。
她回过头,看向赵冬青:“你以后就留在家里种地!”
赵母说到做到,还特意送了地契来,夏青直接租了出去,租金攒着,准备日后花在赵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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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办完,柳纭娘又回了镇上做生意。
但是,对于赵家人来说,事情根本就没完,赵母又跑去找了胡大银,骂他是杀人凶手。她情绪激动,话说得难听,胡家人忍不了,跑出来还嘴,然后打了一架。赵母打不赢,反而受了伤。
胡家扬言,若是赵母再敢上门,他们就告赵家人污蔑。
这一下,赵母有些被吓着。于是,又去找了周桂琴,扬言要她给自己儿子偿命。
周桂琴但没有避而不见,出门来哭哭啼啼说自己命苦,又说赵家人偷拿她的银子。使计把她撵出来,更是把这种事也往她头上按。
这么一说,赵母确实挺过分的。
赵母被这个女人害得家宅不宁,儿子都丢了一条命去,还被村里人指责,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一咬牙,跑去镇上找了镇长,告周桂琴做暗娼。
无论做什么生意,都得去衙门备案,花楼也一样,每年都要交税。尤其风月生意,税更是收得高。各个地方都有不少暗娼门子,每每抓到,都是要关大牢的。
可这里这是个偏僻的小镇,众人就算知道,也没正经去告过。赵母算是第一人。
周桂琴平时只在村里,最近才把名声传了出去。她身边围绕的都是村里的汉子,并没有特别厉害的人,因此,赵母一告,那边立刻就派了人。
这事情也不是秘密,周桂琴当着全村人的面被带走,特别狼狈,她临走前还咒骂不休,甚至扬言不会放过赵家,又大喊道:“各位哥哥,你们别救我,只要能帮我踩赵家一脚,妹妹感激不尽。”
这都什么跟什么。
赵母气得跺脚,也扬声道:“谁要是欺负我赵家,那就肯定和这个女人不清不楚。她卖这个被抓,你们照顾她的生意,也一样会被抓走。”
这话一出,本来有些异动的男人,顿时都缩到了人群里,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藏好。
后来,听说周桂琴被送去了县城,然后送到了外地服徭役。赵母把人弄走,许多人说她刻薄。但也不有不少女人拍手称快。
这件事情后,赵母就躺下了。
事实上,从赵铁匠受伤之后,她的病一直都没好。
诺大的赵家,现在只剩下祖孙两人。赵冬青伤了腿,根本就动不了。赵母这一倒下,别说伺候他,自己都等着人伺候呢。
夏青没有上门,而是找了个大娘照顾赵母,但有一样,只是照顾她一个人。至于赵冬青……用他的话说,分了家的兄弟,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赵冬青得吃饭,得换洗,最重要的是得请大夫!
赵秋喜一开始不相信夏青这么绝情。毕竟,那人都请回来了,给赵冬青做饭不就是顺手的事?
可是,那大娘当真不干。
赵秋喜也不能看着弟弟饿死,只得回来照顾。但只照顾着还不行,得请大夫买药。她也是有家的人,就算她愿意,家里的人也不愿意。因此,渐渐地她过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一开始大半天守在这里,后来就每天过来一次,顺便带点饭菜,再后来两天来一次……赵冬青没东西吃,只能饿着。
他不想死,抬手就开始卖家里的地。地这玩意儿特别贵,一卖就有银子了。
拿到银子,赵冬青日子才好过起来。他嫌弃村里人帮人不诚心,毕竟,谁家都忙,哪怕外头有活儿,回家也还要干。因此,他去镇上请了个年轻的妇人来照顾自己。
不过,半个月后,年轻妇人推说家里有事,把活计辞了。一转头,赵冬青经人介绍,重新请了一位更年轻的。这人说是个小寡妇,但二十不到,长得也好,看起来跟大姑娘似的。
赵母的病情还没好转,听到孙子干的事,想要跑去阻止,却被撅了回来。于是,病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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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祖孙俩的事,柳纭娘压根没入心,她卖的东西物美价廉,新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最近她也回村里,秋收过后,天越来越冷。这一日,她从村里去镇上时,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她想着一个姑娘家这个时辰走在路上容易被人欺负,于是加快了脚步。等她转过小道,前面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