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元武额头上满是冷汗,李琳琅从人群里钻出:“原来你在这里。”
她扑了过来,潘子海皱了皱眉,看到李琳琅一点都不见外,而父亲也未阻止她靠近。心下生了怒气,转身就走。
再怎么混账,天底下那么多的女人,父亲为何要把手伸到嫂嫂身上?父亲这样,让哥哥如何自处?
潘子海越想越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潘元武没有兴致再说话,李琳琅看到他受伤后,见他不回答自己,以为他受了打击,她也心虚,主动带着他去了医馆接骨。伤得挺重,得用好药,有海棠和管事给的银子,还配了两副药。
回去的路上,潘元武整个人都是蔫的。
云彩在家中等着,心里格外难受。当看到李琳琅从马车里跳出来时,她心道了一声果然。又有些烦躁,一边上前,一边盘算着再次把人送走的可能。
紧接着,潘元武身形露了出来。
看清他后,云彩脸上的笑容僵住:“你的腿?”
李琳琅愤然道:“林玉兰打的,大夫说,上次的那处断了不说,又重新断了一处。至少两个月不能下地。”
云彩脑子嗡地一声。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有林玉兰在,还有李琳琅这个惹祸精在,潘元武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熬了这么久,她早已受够,缓和了面色,上前将人扶进屋中躺下。
在这期间,她试图和潘元武说话,他都避而不答。
云彩心里失望,忍不住念叨:“等你养好,又得小半年。这段日子咱们吃什么?”
潘元武满心暴躁,不耐烦道:“我刚受了伤,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云彩自认已经足够体谅他,否则也不会忍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还迂回地把人送走。她后退了一步,换作以往,她肯定是要解释一番自己的担忧之情的,总之不会让他对自己心生不悦。此时却没了耐心,垂下眼眸:“我给你脱鞋。”
动作温柔,将人扶上床,又小心地安置好伤腿,把被子给他盖好:“疼不疼?药配了么?”
潘元武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歉然道:“我带了药回来的。云彩,对不住,我只是心里烦,不是有意冲你发火的。”
云彩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释。”
她转身往外走:“家里没有多少粮食,你受了伤得补一补,我去借点银子。”
潘元武腿疼得厉害,饶是他特别能忍,也痛得险些晕厥。在外头还好,有些事情转移注意力,这躺到床上,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当下没心思管她出门的缘由,随口答应了一句:“借不到不要紧,我会想法子的。”
云彩头也不回离开。
当日夜里,云彩没有回来。潘元武也没多想,云彩虽说平时不和外人来往,但她有不少小姐妹,有些混得不错,找上门去,多少能拿点银子回来。多年不见,遇上感情好的,留宿一宿也正常。
翌日早上,潘元武醒来时,身边一片冰凉,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突然觉得不对,这院子未免太安静。往日里最闹的孩子也不见踪影……这才想起,他从昨天回来起,就没有看到念恩。
“琳琅,念恩呢?”
李琳琅这几天站得够够的,这一歇下来,浑身腰酸背痛,躺在床上不想起。听到喊声后,无奈地爬起来:“昨儿就不在,可能是云彩送去别家玩了。”
以前云彩不和邻居来往,主要是怕人说自己的闲话,现在男人住了过来,又有孩子,两人如夫妻一般。最近云彩都会和邻居走动,偶尔也会让念恩和那些孩子玩闹,一去大半天都是正常的。
李琳琅没有多想,看到厨房中冷锅冷灶,也没个人帮忙做饭。她忍不住问:“云彩呢?”
有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云彩回来,觉得人回来得刚好,兴冲冲上前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婆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壮汉。她疑惑问:“你们找谁?”
婆子挤进了院子:“我买了这间宅子,你们赶紧搬走吧。”
李琳琅:“……”什么玩意儿?
潘元武在屋中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但又确定自己没听错,想到从昨天起就不见了的云彩,他心头越来越不安,急忙推开窗,问:“这宅子没有卖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数错,院子里有一颗桃树,这一排院子,也就这家有桃树。”婆子振振有词:“肯定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潘元武的手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直冒,心中涌起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你们买院子之前,难道不该先来看一看么?”
“卖家急着换银子,要价便宜……”其中一个壮汉上前,掏出了一张纸:“这是房契,今早上刚换的,银子也已付清。废话别多说,赶紧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