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礼做的那些事太过恶劣,即刻问斩,余梅花也一样,二人倒是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杜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彻底断了气。
其中杜苗苗算计妹妹,昧下其银子,害其苦等无望。后来又牵线让余梅花给婆婆下毒……桩桩件件罪名加起来,判监三十年。
她今年都四十岁,人到七十古来稀,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一定,尤其还是在大牢中。她再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罪名。杨老爷得知她的罪名后,言家中容不下这么恶毒的妇人,当机就要写休书与其撇清关系。
杜苗苗傻了眼。
她还没咒骂,大人又来了,言当年的是杨老爷知情,并未阻拦妻子不说,这些年还帮其隐瞒。同样也有罪。
杜苗苗听说后,顿时哈哈大笑,杨老爷气不过,觉得自己都是被妻子拖累,扑上去就要打。
两人恨毒了对方,瞬间纠缠在一起。
*
回家的路上,余家人和杜家人都挺失落的,奔波了这一场,什么好处都没得,反而落了一个不会养孩子的名声。
好在衙门包接送,否则,光是车资就要花不少银子。不过,因为有衙差,说话不太方便。余婆子想要骂人都不能,整日黑着一张脸。
比起他们的沉默,后面两架马车中气氛就不同了。
柳纭娘身边围着四个姑娘,正是她收养的女儿。后面的马车里,挤着几兄弟。之前他们还担忧养母别有用心,到了公堂上旁观一场后,关于养母身上的所有事都已清楚,再不担忧自己会被人利用。
还有,村镇上几乎没有秘密,没有人能草菅人命。因此,所有人都挺庆幸。
余婆子听着身后叽叽喳喳,忍不住嘀咕:“这会儿高兴,回头养不起的时候怕是要被人笑死。”
“娘,你少说两句。”
开口的是余老三,他整个人低落得很,一会儿觉得杜鹃是被人所害,一会儿又觉得是她守不住本心。孩子既然送走,说好了不再见面,都不该私底下去找。更何况,她还为了银子让孟成礼害人!
他只要想到杜鹃害人,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
回到镇上,柳纭娘将隔壁的院子买下,请人修整了一番,把孩子们安顿下来。她又花银子请了夫子教导他们读书。
书房有两间,男女分开。
不只是兄妹几人,村镇上所有的孩子交一部分束脩,都可以进来读书。
安顿好了孩子,柳纭娘自己也没闲着,开始学做生意。铺子还开到了城里。
忙了大半个月,又添了两间铺子,回到家里时孟成元带着弟弟妹妹迎上前,挨个背书。
这不是柳纭娘要求,而是他们自愿。吃过苦的孩子,很珍惜如今安宁的日子。
做生意还好,坐马车比较累人,柳纭娘翌日起晚了。
几个孩子已经去了隔壁,她刚起身,帮着做饭的大娘就进门,低声道:“外头有人找您,好像是廖家人。”
来的确实是廖家人,廖小草的兄弟姐妹都到了,拢共五人,坐下后先是寒暄了几句。廖大哥试探着道:“最近村里挺忙,我恍惚听说,你从县城里带回来了许多孩子?”
“是,我收养的,以后就是孟家孩子。”柳纭娘坦然道:“之前人丁单薄,就得孟成礼一个,结果养成了那样,心血和银钱都白费了。我这把年纪,万一再被背叛,可没有精力再来一回。孟家无后,对不起我公公婆婆。所以我就多养了些。那么多的孩子,不可能都没良心。”
廖大哥:“……”好像挺有道理。
他一脸不赞同:“你也没有多少银子,就算要养,也不应该养太多。还有,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家中又不是没有多余的孩子。有点血缘,总比外人要靠得住些。”
廖二哥接话:“你二嫂生了四个孩子,你要是喜欢,我都送来给你做伴。”
“二哥开玩笑。”出声的是廖小蔷,她还是那副虚弱的模样:“五妹,你如今没有亲人,别与我们生份,本就是亲生兄妹,就跟互相扶持。我最小的女儿今年十岁,最是活泼可爱,你肯定喜欢。”
廖四哥也说自家的孩子不错:“之前在村里,自己就跟着长辈认识了几个字,读书很有天分。你把他接来,等他科举入仕,说不准还能做老封君。到时候,我也沾沾你的光。”
隔壁读书声朗朗,柳纭娘听着面前众人叽叽喳喳,忽然就笑了:“听你们这番话,我就觉得那些年和你们尽量减少来往是对的。”
廖小草和娘家来往不多,廖家人也没有这么热情主动上门,应该是因为孟家越来越落魄。且孟成礼是个病秧子,常年都要喝药,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不够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