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急忙上前帮他顺气,又看向边上配药的几位大夫,催促道:“你们能不能快点?”
大夫也委屈,他们刚刚才把完脉,连病症都未弄清楚,哪敢轻易下手?
要知道,这一个弄不好,国公爷没了命,最后他们都要遭殃。
国公爷这一次吐血像是开了闸门,一口接着一口,面前大片大片的血迹,还夹杂着一些碎块,转瞬间脸上已经满是死气。
其中一位大夫见状,奔到了国公爷身边,道:“国公爷,您如今很是凶险。小的无能为力,但是……”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这儿有一颗血丸,可以让濒死之人再活一段。您需要么?”
他也实在是没法子了。
国公爷若是就这么没了命,他们这几个大夫也很难全身而退。
国公爷看着那红色的药丸,咬牙点了点头。
在屋中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大夫将药丸喂入了国公爷口中,大概真的是虎狼之药见效快,不过短短几息,国公爷的面色已红润起来,刚才还萎靡不振,此时已能坐起身,甚至连说话都顺畅自如。
他扫视了一眼屋中众人:“去将念宇身边的随从都请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蝼蚁尚且偷生,他也不想死。到了此刻,他心中满是激愤,只想找出杀害自己的凶手。
齐念宇身边伺候的人不多,全部被请到了屋中,国公也此刻也不在意审问的手段,直接命人打他们板子。
众人不停的哭喊求饶,随风更是嚎哭:“小的已经全都招了啊!求国公爷饶命……”
国公爷没有看挨打的众人,眼神在自己的儿孙身上搜寻。这一打,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二儿子和长孙面色都有些古怪。
他闭上了眼:“若是不肯说实话,全部杖毙。”
屋中有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板子声更重了。
审问和把人杖毙完全是两种打法。随风愣了一下,随即大声求饶:“公子救命……二爷救命……”
齐念宇像是不忍般别开了脸。齐二与地上的随风对此一眼后,上前一步躬身道:“爹,既然他们已经招认了,就没必要再造杀孽。还是把这些人给放了吧。”
国公爷满脸嘲讽“我都要死了,哪还顾得着别人?”
语罢,闭上了眼睛,轻飘飘道:“杖毙。”
闻言,沉闷的皮肉声更重。
随风眼瞅着自己没了生路,大哭道:“国公爷饶命,小的全都招了……是二爷让小的去收买长明叔,以此栽赃我家公子……国公爷,这是真的……啊……真的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齐二。
齐二气急:“你胡说什么?”他急忙看向父亲:“这个混账眼瞅着性命不保,所以在这胡乱攀咬儿子!父亲明察!”
此时的国公爷其实不太想明查,他自己都活不了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他真的想把这屋中所有的人一起带走。
“小二,我待你不薄啊!你就这么对我?”
齐二一脸憋屈:“真不是儿子。”
国公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榻上:“我是有爵位的朝廷命官,如今被人所害。皇上一定愿意帮我找出真凶……既然你说我冤枉了你,那稍后我写一份折子请皇上明察,如何?”
齐二:“……”不如何!
他本来就是借侄子的手,无论父亲死不死,你一定要废了侄子!毕竟,大房父子才是父亲属意的国公。只有他们不在了,他才有希望。
“父亲,儿子知道错了。”齐二不甘地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如果真闹到圣上面前,他别说做国公,怕是要沦为阶下囚。
国公爷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虽早有预料,当事实真正摆在面前。他还是难以接受。到了此刻,他宁愿要自己性命的是两大侯府之人。他疲惫地闭上了眼:“滚!”
齐二麻溜地滚了。
齐念宇扑到了软塌前,又惊又喜:“祖父,孙儿真的没有害你。”
国公爷欣慰地看着他。
柳纭娘眨了眨眼,踹了一脚那个血葫芦似的随风:“把这人杖毙!”
随风一愣:“我都招了啊!”
柳纭娘淡淡道:“蓄谋杀害国公,你本就该死。”
随风茫然地将目光落在了齐念宇身上。
齐念宇挥了挥手:“拖出去打。”
话一出口,随风低下了头。
“别!”柳纭娘出声阻止:“就在这屋中!”
随风:“……”
齐念宇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母亲:“娘,祖父病重,不能看这些。”
“你祖父一生见识广博,也不是第一回将人打死。他不会害怕的。”柳纭娘上前一步,一脸殷切:“父亲,你临走之前,总该看到伤害你之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