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施临杀人一般的目光中,她摇了摇头:“外人又不知道我的容貌,王妃自然也是不知的。在她眼中,你和妻子鹣鲽情深,又儿女双全……”
“住口!”齐施临眼神里满是狠戾。
若是魅姬在此,大概会担忧他回去之后会下狠手揍人。
柳纭娘自顾自继续道:“世子爷,如果她知道我的长相,大概也不会认为你痴情。你专宠我多年,若在她眼中,无论你对她多深的情意,这份感情都是可以替代的。我可以,别的和她容貌相似的女人也可以。”
说到这里,她一脸好奇:“天下之大,容貌相似者多矣。你这些年就没试着找别人?”
齐施临狠瞪她一眼:“住口!否则,我杀了你!”
柳纭娘不置可否,此时高堂已落座,新人开始成礼。
齐施临也没有再说话,看着身居高堂满脸含笑的女子满心惆怅。
她儿子都成亲了啊!
礼成后开了宴,还是分了男宾女眷,有些人暗戳戳地打量柳纭娘。
刚才蒙着面,这到了吃饭的时候,总该把面纱取下吧?
可惜,让众人失望了。柳纭娘刚落座不久,齐施临就过来把人叫走了。
所有人都在殿中,园子里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下人,柳纭娘回头看向热闹的大殿:“听说贤王府的厨子和御厨是师兄弟……”
语气惋惜。
齐施临侧头看她一眼,“我发现你今日的话特别多。还每句都踩我的底线,你不想活了?”
柳纭娘一脸无所谓:“我好歹给你生了一双儿女,说实话,我不信你会对我下杀手。”
齐施临冷哼一声,带着她绕进一处廊下,正房的门开着,两人刚走近,就听到含笑的女声。
“可算是来了。”
语气雀跃,毫无在王府该有的拘束和谨慎。
柳纭娘抬眼,那坐在主位的红衣女子,不是贤王妃又是谁?
“快进来坐。”贤王妃很是随和:“梅姬,我听说你伤了容貌,不知近来可好些了?”
语气亲近,毫无初次见面的生疏。
柳纭娘垂下眼眸,乖乖行礼:“给王妃请安。”
“不必多礼。”贤王妃笑意盈盈:“我知道你的伤,能让我瞧瞧吗?”
柳纭娘规规矩矩,“伤口很深,很是骇人。不敢污您的眼。”
王妃两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扯她面纱,齐施临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呀,还包着呢。”
话里话外都在说伤,柳纭娘却注意到她眼睛落在了自己往好的半边脸上,几息才移开。
她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已经可以肯定王妃掀她面纱,并不是想看伤。
“今天早上刚换药。”所以,就别拆开了。
王妃轻柔地帮她带好面纱:“抱歉,我这个人性子直爽,想到就做。唐突之处,你别见怪。”
“不会。”出声的是齐施临,他语气格外温和,眼神里满是柔情,魅姬以前从未看过的他这一面。
“能得你惦记,是她的福气。”
柳纭娘:“……”
王妃笑吟吟:“施临,你千万别这么说。等祛疤膏用完了,我会再让人送来。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别跟我客气。”
齐施临再次道谢。
又说了几句,王妃推说要去送客。齐施临适时带着柳纭娘退了出来。
往大殿去的路上,齐施临一路都挺沉默。
柳纭娘偷瞄他好几眼,幽幽叹息:“真惨!”
齐施临眼神一厉,瞬间抬手掐紧她的脖颈。
柳纭娘被迫抬起下巴,嗓子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很快就胀红了一张脸。胸腔越来越堵,越来越痛,没多久,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时,齐施临终于松了手。
清新的空气入到胸腔,激得她咳嗽不止。
“……咳咳咳……咳咳咳……”柳纭娘扶着假山,好半晌缓不过来。她就是故意撩拨,这些话说出来,只觉格外畅快。
反正齐施临也不会杀她。如果他要动手,魅姬那些年里试着逃跑的时候早就死了。
再说,这里是王府,他就更不会下杀手了。
柳纭娘也不着急,抱着块石头咳了个痛快,齐施临等不及,上前拽过她的胳膊:“走!”
然后,他眼神一凝。
面前女子雪白的面纱上晕出一片红痕,还越来越大。柳纭娘对上他的视线,伸手一摸,手指间一片濡湿。
应该是咳得太狠,脸上的伤都裂开了。
她不着急,齐施临却急了,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几乎是飞奔一般往大门外掠去,路上遇到王府下人,飞快道:“内子身子不适,先走一步。日后再上门跟王爷赔罪。”
今日这么多的客人,王爷且顾不到他。下人还客气地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