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偏执皇叔冲喜后(275)
皇后瘫坐在地掩面哭泣,抬眼望向司元柔的眼神中忍不住含了埋怨和嫌恶。好端端的竟敢跟太上皇告状,不过少了她几块儿炭何至于斤斤计较至此?
她委屈地向太上皇解释,“父皇,前方战事吃紧,儿媳只想从宫里节省开支捐给前方将士。”
“不必糊弄朕!”太上皇冷呵一声,这种理由他年轻时听妃子们说得太多了,没几个真心的。
“你体恤前方将士,可你苛待的人正是她们最重要的亲属。”太上皇怒骂,“非但没给战事助力,反而让前方保家卫国之人军心不稳……”
太上皇气得心口闷塞,说了一半便说不动。
皇后便认错道:“儿媳愚钝,不及父皇思量周全。请父皇原谅儿媳无心之过。”
“朕说一句原谅就行了?”太上皇看了眼司元柔,示意她来说。
司元柔便上前扶起皇后,“皇嫂牵挂前线,我替父亲和夫君……谢过您了。”
她背对太上皇,对着皇后说话很轻柔,显得真心大度不追究皇后,眼神却异常犀利,仿佛告诉皇后且等着她来算账,皇后不禁心惊胆战。然而太上皇不太满意,淮笙的媳妇脾气太软了,难怪被人欺压了还不敢吭声,看来还得他来撑腰,“皇帝,你自己的皇后,来拿个主意。”
皇后内心稍稍庆幸,皇帝一直敬重她,肯定不会对她惩戒太过落她面子,顺从地说道:“臣妾但凭陛下做主。”
“你掌后宫久了反而闹出笑话,请静妃来协助你吧,刚好你身体欠佳该多休息。”皇帝也不绕弯子,轻易削减了皇后手中的权力。
“陛下……”皇后难掩震惊,这惩罚未免太过。静妃膝下有一年少的皇子,刚刚十五六岁,正是初露锋芒的年纪。让静妃分她手中的权,便是让静妃的儿子夺太子的权。
皇后哀声祈求数次,“臣妾愿把欠淮王妃的东西都补上,再送来赔礼,请陛下宽恕臣妾。”
皇帝为何对她如此狠心,她做这些事不信皇帝不知道,但他不加干涉便是默许。为了给太上皇一个交待,便要把她推出来受过吗?
皇帝沉默不言,丝毫没有要改注意的意思,皇后的心越来越凉,“臣妾……遵旨。”
“这么简单?”太上皇尤不满意,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皇帝,“朕让你处置,不是让你徇私。”
“请父皇决断。”
皇帝没半点保皇后之意,况且保她也无用。她背后的小动作皇帝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司元柔还在宫里出不去,随皇后如何待她,也随皇后如何被处置。
“皇后既有奉献之心,当以身作则,不可只要求别人。”太上皇指着皇后头上的凤簪,其以纯金打造镶嵌翡翠玉石,又点了点她的凤冠耳环,上面缀了不少珍珠,“你想省出银子捐不如把你的首饰捐些出去,还算真材实料。区区几块儿炭,省几年也不及你头上的步摇!”
虚情假意的心善,不过刁难司元柔的借口。
如此皇帝的惩治,皇后自罚和太上皇加罚合起来,也算对皇后不小的惩戒了,太上皇估摸司元柔应该满意这一点,“皇后先回去思过,朕还有事与皇帝商议。”
萧楚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想给母后辩白求情却脑子空白一片,嘴巴似被缝上一般开不了口,她还是没有在气氛紧张时说话的勇气,胆小地在司元柔身后躲着半个身子。太上皇刚处置了皇后,眼看着轮到皇帝了,萧楚心急地拉了司元柔的衣袖,盼她开口替父皇说些好话。
司元柔却按住萧楚的手,沉默中拒绝了她。皇后耍耍小心眼罢了,司元柔倒不是真有多记恨她,但对皇帝司元柔实在不能释怀,他才是强扣她在宫之人。
太上皇问皇帝:“你的错,想好怎么补偿淮笙夫妇了吗?”
“儿臣已经处置了皇后,父皇若不满意可再追加,儿臣绝不袒护。”皇帝回答掷地有声,却格外惹太上皇生气。
“你的意思是,错全在皇后,与你无关?”太上皇反问,最后语调高高上扬任谁都能听出讽刺,“别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
皇帝垂首不答,丝毫没有半分意识到错误之感,太上皇回忆道:“朕记得淮笙小时候你也抱过他,教他诗书。你年长他十几岁亲眼看着他长大,他又一心一意效忠你,你怎么能怀疑他?”
皇帝的做法不光令太上皇不满,还有心底蔓延到悲凉。萧淮笙跟萧泓笙这对兄弟就罢了,萧泓笙错得离谱且已故去,永远不可能合得来了。但萧淮笙跟皇帝是难得和睦的皇家手足,两人胜似一母同胞,结果太上皇没料到这层关系浮于表象,脆弱得不堪一击,仅仅司戎安的嫌疑便惹得兄弟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