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忙抱着包被里的孩子追上去,“我陪你一道等。”
范远瞻将范溪小心放在被子里,卧房里烧了地龙,现在暖如阳春三月。
他帮范溪盖好被子,温柔地拂了拂她的鬓发,笑了笑,“不用,我们一道等反而吵着她,娘您先帮我们带带孩子罢,积蕴还没看过他小侄子呢。”
“你不也没看过你儿子?”安娘嗔道,接着小心将包被包着的婴儿小心放入他怀中,“先看看你儿子。”
刚出生的小婴儿皮肤泛红,大眼睛,双眼皮,高挺鼻子,还有小小的一张嫩红嘴巴。
孩子此刻睡着了,睡得正香,换了个人抱他,他也只是在睡梦中咂咂嘴。
范远瞻还未看到他时不觉,看到他后,正颗心都仿佛泡在温水里一般。
他轻轻用指腹碰了碰孩子的脸颊,眼里带着些笑意。
恋恋不舍地看了好一会,他才将婴儿重新抱给安娘。
“娘,您先帮我们带带。绿鹦,你与轻雨协助,不得错眼。”
绿鹦与轻雨赶忙应是。
接生婆与大夫已被管家送走了。
这一.夜,都督府灯火亮了大半夜。
范溪第二日早上方醒。
醒来后下身还是疼,不过比昨天生的时候好得多了。
她看见范远瞻,眼眶有些红,“大兄,我再也不想生了。”
范远瞻亲亲她额头,郑重答应,“成。你若不想生,日后我喝避子汤去。”
范溪先前没哭,听到这话倒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
“生孩子太疼了,我先前没想到还能疼成这样。”
范远瞻不敢让她在月子里哭,怕哭伤她的眼睛,开玩笑道:“是不是比被人砍了几刀还疼?
范溪情不自禁伸手隔着衣服摸摸范远瞻身上的伤疤,低声道:“我未被刀砍过。”
范远瞻扶着她洗漱,洗漱完范溪道:“先前我开玩笑,大兄你莫喝什么避子汤,我们尽量避一避,若是有缘分,过几年再生罢。”
“辛苦溪儿了。”
范溪小声,“是挺辛苦,但我还是想要你的孩子。”
范远瞻忍不住抱着她。
洗漱完,底下三等小丫鬟望韶端着鸡茸红枣粥来,范溪才记起来,“孩子呢?”
范远瞻道:“在娘那头,绿鹦与轻雨正帮着看,奶娘也在那里。你先用些饭,用完我们再去瞧孩子。”
范溪迫不及待,“望韶你先让她们把孩子抱过来,我边喝粥边等。”
望韶赶忙放下东西去。
很快孩子便抱过来了。
安娘也跟着过来,“溪儿,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范溪忙问:“娘,孩子可吃过奶了?”
“吃过一回,只吃了一点。”安娘笑道:“待你用完粥,试试喂一喂他。”
女娘刚生完孩子之后不一定有奶水,可能要过一两日才有,期间与孩子多接触总没错。
范溪下身疼,有些坐不住,快速用完饭,范远瞻与安娘扶着她又躺下了。
安娘将孩子抱到她手边,慈爱道:“孩子长得像你们两个,高鼻梁大眼睛白皮肤,很俊。“
范溪认真看看孩子,红红小小的一张脸,什么俊俏模样也没看出来,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范溪看着儿子,心里充满着好感。
范溪抬眼问:“大兄,孩子起什么名?你可想好了?”
“你生他不易,便叫范恩罢,叫他记住娘亲的恩情,长大了好好孝敬娘亲。”
范溪笑:“哪有叫这个名儿的?我们生他,也不是图他报答我们,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不过老天将孩子恩赐给我们,儿子小名叫恩郎罢,好听上口,也提醒我们当爹娘的好好待这个上天赐下的孩儿。”
范远瞻点头。
安娘也道:“这名字好听。”
“那大名呢?大兄你可还想过其他名字?”
“既然不叫范恩,不如叫范循?循古鉴今,既知来处,心绪安宁。我们不求他如何建功立业,加官进爵,只盼他无论所遇为何,都能豁达自乐。”
范溪在心里默念两边,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好记好读,点头笑道:“这个名字好,好听。”
这小婴儿的名字由此定下来,范远瞻珍而重之地给在家谱中记上。
到中午,天气最暖和的时候,范远瞻将婴儿抱出去给范积蕴看。
范积蕴看着小侄子稚嫩的脸庞,心里也是爱得不成。
他看了良久,不敢上手去摸孩子的脸颊,反而朝范远瞻笑了一下,“这日子过得真快。仿佛前两年溪儿还是个孩子,此时她跟你也有孩子了。”
范远瞻道:“日子过得好,那就快,若是过得不好,那可就度日如年了。”
范积蕴笑笑,“也是。”
“我孩子都已生了,积蕴你可有看上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