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骥察觉到符全安的眼色,忙问:“那么小的再带您去看看其它马?”
“我还就看上这匹了,你给个实惠价,一千五百两怎么样?也不叫你亏本。”范溪见他脸上有些为难,说道:“我们戎谨候府是你家的老顾客了,你给我个优惠些的价格。你若愿意便给个准话,若不愿意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陈德骥一听她这么说,“小姐要一千八百两便拿去,一千五百两我本都回不来。”
范溪见抬出戎谨候府的名头他也未松口,知晓无甚还价的余地了,便道:“一千八百两便八百两,待会你们直接将马匹登记在我养兄名下便是。”
说着她示意绿鹦跟着小伙计去付银两。
陈德骥见生意做成,心里也多了几分高兴,“这马脾气实在有些坏,若是不行,您退回来,我这边也照收。”
范溪点头。
这马用的是范溪自己的钱,她这几年努力攒钱,也就攒了两千多两,这么一花直接花了她大半积蓄。
范溪半点不心疼,眼皮子都没眨,付了钱将马留在这里,请陈德骥暂时帮忙养着,免得这匹马脾气太坏,牵回家的时候会伤人。
范溪回去之后已是午后,她匆匆用完饭,没如往常一样午休,而是让人磨墨,提笔给范远瞻写了封短笺,告诉兄长她给她买了一匹马,让他自己及时去提。
底下人得到吩咐,迅速将短笺送了出去。
范远瞻虽是武状元,但他已官至千户,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这官实在不小。
上头考察了一下,没另外给他授官,就让他在任上留着。
范远瞻不在意,他这武状元并非为在皇都当值而考,日后放出去,他去边疆才好施展拳脚积累军功。
外头红榜今日方贴出来,范远瞻中午请同僚喝酒,武状元考出来,他官未升,左右对他客气许多。
这日他刚从校场回来,底下人通传,说戎谨候府上的人找他。
范远瞻让人进来,下仆恭敬将短笺送上,待范远瞻看完后,下仆提醒道:“还请爷早些去将马匹提出来。”
范远瞻颔首,“我知晓了。”
说完他打发下仆出去。
范远瞻一个人坐在房里,拿出短笺又看了一遍,才小心收入怀中。
这日他难得早退,跟同僚说一声,带着侍卫去马市。
陈德骥听说人来了,忙出来迎接。
他虽做生意,平日里接触到的达官显贵不少,范远瞻仅为千户,在他这里算不得上宾。
然而范远瞻跟戎谨候府有关系,陈德骥接待时便添了几分小心。
听他要接马,陈德骥忙带他去马厩那头,“爷请跟我来。”
马厩里马儿常看到人来来往往,对人不敏感,见到他们仍然在淡定的吃草。
陈德骥将范远瞻带到范溪预定的马边。
那匹马看到范远瞻,不仅没像欺负范溪一样欺负他,反而不安地后退了几步,长长的马脸上显露出了几分警惕。
范远瞻绕有兴致地看了这匹马一眼,说道:“这马倒是有几分灵性。”
“嚯,不是我吹,您整个皇都也找不到那么好的马,要不是脾气太坏,这马早就被订出去了。”陈德骥道:“我这有马场,您可以试试,若没缘分,您可以换成别的马。钱我们多退少补。”
范远瞻凝视这匹马,“成,上马鞍辔头,我出去试试。”
马被套上马鞍辔头等马具,被平常照料它的奴仆牵了出来。
范远瞻看了眼马场,马场挺大,比他常用的校场还大。
此时夕阳西下,天空湛蓝,白云朵朵,衬得这马场很是宁和。
范远瞻接过绳子,示意牵马的奴仆退后。
奴仆担忧地看他一眼,推到马场的栅栏外站在陈德骥身后。
范远瞻跟马对视,马挑衅地看他一眼,大眼睛极有灵性。
范远瞻忽然翻身上马,他还没有坐稳,马立即撅蹄子想把他掀下来。范远瞻狠狠一按马脖子,上身弓起,手上鞭子在马屁股上打了一记。
马儿吃痛,立即开蹄子奔起来。
马场上尘土滚滚,马儿迎风奔跑,犹如一匹疯马。
范远瞻坐在马身上,稳如磐石。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五十圈……马边跑边撅蹄子,使劲折腾,都拿范远瞻没办法。
太阳早就下山了,暮光渐渐收起,繁星满天。
跑到八十多圈的时候,这匹马终于跑累了,慢慢停下来。
陈德骥未想到范远瞻真能一次驯服这匹马,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范远瞻下马,陈德骥刚想迎上去,却突然见到范远瞻站在马旁,伸手一按马脖子下边,这匹桀骜不驯的马猝不及防,前腿猛地跪下,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