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气哼哼道:“在绝大多数人心目中,女娘天生比男人低一头,那家人纵使不欺负我,嫁人也没好日子过。”
范远瞻道:“大势是大势,日子是自家的,以你的聪明才智,哪里用得着早早叹气?”
范溪不想提这事了,“我们不说这个,左右离我嫁人还有好几年。大兄,你今后只和打算。”
范远瞻见她雪白脸颊上带着不虞之色,暗叹一声,顺着她心意转到下一个话题,“马上要科举,武举在先,我要了个名额,打算去试试。”
范溪一掰手指头,“七月中旬武举,岂不是只有一个月?”
范远瞻笑笑,“正是。”
范溪问:“你有把握么?”
“不敢说当武状元,拿个名次的把握总有。”
他向来有的放矢,能开口说这话说明已经十拿九稳了,范溪的眼睛亮起来,目中露出惊叹的神色。
“大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还未开始考,谁知名次如何?厉不厉害之类还得另说。”
范溪挑眉,眉色飞扬,“若是别人,我还会担心一把,大兄你定无问题。”
“那我便承你吉言了。”
范远瞻带着范溪去后头的亭子喝茶,“天黑前能烧好饭,在这边吃完饭再走罢。”
范溪欣然应允,“好啊,待会正好见见二兄。”
范远瞻看了眼天色,“他知你今日过来,昨日还说今日要早些回来,可能有事耽误了。”
范溪摆摆手,“无碍,正好与大兄你多喝会茶。”
范积蕴上一回春闱只在三榜,考出来也是个同进士,他不甘心,索性趁着年纪还轻,弃了那次科考,打算明年再来一次。
他现在在国子监读书,眼看离明年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用功,常读书读到天擦黑方会回家。
现时也有宵禁,不过一更末既晚上九点左右敲响暮鼓,第二日五更末既早上五点晨钟,范溪回去并不用担心误了时辰。
范远瞻亲自泡茶,范溪看着他动作,问:“大兄,还是买几个丫鬟小厮罢。”
“买那些作甚,家里人口简单,留些家事给阿娘做,她还不至于那么孤单。”
范溪知晓白天安娘会去附近人家做客,一道纺织刺绣,顺便说说话,便道:“白日娘一人出行也不大安全,还是买个丫鬟和婆子跟着为好,她在家时也不至于寂寞。”
范远瞻道:“我自有打算。”
范溪忙问他有什么打算,奈何他嘴巴紧,怎么问都问不出来,范溪只好作罢。
范溪在范家跟母亲兄长们用完晚饭,然后带着丫鬟跟侍卫回府,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丫鬟们提着密密的灯笼护送她回自己院子里。
范溪刚回到院子,戎谨候那边的丫鬟墨鱼过来通传,说侯爷请她过去。
范溪还未来得及梳洗换衣散,闻言有些奇怪,“不知爹找我何事?”
丫鬟墨鱼浅浅笑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瞧侯爷心情不差,应当是喜事。”
范溪点头,“多谢,你先回去复命,我换身衣裳梳洗一下便过去。”
墨玉柔柔应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y拜仁的地雷,谢谢不离不弃的小天使,谢谢!
第79章 亲事
范溪到的时候, 戎谨候个人坐在书房里, 面容有些严肃, 旁边点着儿臂粗的牛油大烛, 将书房照得恍若白昼。
看到女儿进来, 他朝女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范溪走上前,问:“爹可用过饭了?”
“用完了。”戎谨候面容柔和几分,“你呢?在你养兄家用饭用得如何?”
“挺好。”范溪走过去, 问:“爹,您那么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戎谨候从桌面上拿一封信递给她, “看看。”
范溪先是看了戎谨候一眼,方拿过信看。
范溪满心狐疑,心里怀疑出了什么事, 她接过那封信拿到眼前来,从头到尾仔看了一遍才发现信里,并未写么坏事,相反是一桩喜事——宁国公伍家为嫡次子求娶她。
范溪白玉一样的细长手指微微抖了抖,她蜷缩了下手指, 将信还给戎谨候。
当真怕什么来什么,她下午才提到亲事, 不想晚上她爹便跟她谈这事。
范溪垂下眼睫, “爹,您不是说要留我到十八么?现在定亲……是否太早了些?”
“先定下来,又不叫你现在出嫁。”戎谨候语气温和了些:“现在不订下来,等你到岁数了哪里来得及?你若不喜欢他, 爹再找找,务必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少年郎。”
范溪摇摇头,“没,我就是,有些惊讶。”
戎谨候揉揉她后脑的头发,柔声道:“溪儿莫忧,宁国公府最是端睦的人家,他家嫡次子我也见过,仪表堂堂,才干突出,是难得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