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绿鹦入不得这些公子哥的眼,绿鹦微微一福,低着头站在范溪旁边。
范溪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这大好春|光令人沉醉,不知不觉走远了些。”
符岚不赞同,又不好当着友人的面说自个妹妹,只好道:“你一人在此处不安全,与我们一道回去罢。”
范溪站起来,朝他们一笑,“那便多谢二兄与诸位兄长了。”
一众少年见范溪雪色肌肤,五官明艳,十足漂亮,都禁不住多看她一眼。
柳清云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率先打招呼,笑吟吟道:“范家妹妹好。”
范溪见他不避讳,也笑着回了礼。
另外几个陌生的少年没见过范溪,不好贸然过来打招呼。
范溪跟在符岚身后,并不出声。
符岚一边继续与友人谈话,一边用眼睛余光关注自个妹妹。
他先前有些生气范溪乱跑,见她乖巧跟在自己身旁,那股气消了些,脑子一转,又想起范溪的情形来。
抵达溪边后,符岚友人开始商量着要玩流觞曲水,范溪不好掺和,低低跟兄长商量,“二兄,我回去找娘她们罢?”
旁边柳清云友善一笑,“既然来了,与我们一道玩便是。这里也不只你一位小女娘,等会儿我妹妹她们也要来,不必避讳。”
符岚怜惜她没有女伴,回去太太们那里也不过陪着枯坐,便开口道:“我们一道玩吧,待会儿你不会念诗,轮到你时,二兄帮你喝酒便是。”
范溪有些诧异地望他一眼,到底还是笑着应下来。
有公子哥吩咐侍女取酒杯托盘,拿坐垫,熏香。
远远女娘们听到消息,也笑嘻嘻参与进来。
不一会儿,东西与人皆到齐。
符雪也挽着女伴的手,笑吟吟地过来,就坐在符岚与范溪不远处。
符岚不悦,低声问符雪:“溪儿今日第一回来,你怎么未带她一起交际。”
符雪无奈,“许久未见筱娘几个,二兄你又不是不知,她们几个最活泼,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她们拉着走了。妹妹,对不住,下回定带你一道去。”
范溪笑道:“姐姐这是哪里话?一家人说这个便外道了。”
很快,侍女整理好一个个坐垫,众人瞅着喜欢的地段入座。
坐好后,上首赵王府的世子赵梁笑道:“今日出来游春赏花,流觞曲水也应个景,杯子到谁面前,说句带桃花的诗句便好。若是一时记不住,按规矩饮完酒,暂时退出,待下一局开局再来。”
在场诸人文才有好有坏,若是作诗,不一定谁都能作出来,说到念诗,倒是谁都能念几句,这法子倒也公平,大伙都能玩。
酒杯在缓缓溪水中顺流而下,放酒杯的侍女都是老手,没多会,杯子便在奔远将军家的小公子不远处停下。
小公子也不扭捏,站起来朗声吟诵一句,“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第二轮杯子接着放,杯子到近前后,御史家的少年郎笑吟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前面并不难,待过了十回二十回后,后面的人绞尽脑汁,许久才能想出一句诗来。
在场也就二十多位郎君女娘,符雪与符岚都站起来吟过诗,范溪一次也没轮着,就坐在中间浅笑着听他们吟诵。
渐渐地,六七位已下场,终究轮到范溪。
范溪想了想,道:“红人桃花嫩,青归柳叶新。”
立刻有旁人接话,“此句可行,先前未吟过。”
随着局数增加,越来越多人想不起来有关桃花的诗,只得遗憾下场。
剩下诸人坐在空空旷旷的溪水旁,不得不站起来,连挪了好几次位置,好坐密一些,省得杯子漂老半天都飘不到人跟前。
范溪随着八|九人接着玩。
很快就到符雪,她站起来,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哪句与桃花有关的诗,只好跺跺脚退场。
只剩七人。
杯子再一次飘到范溪面前,范溪站起来,因为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陌生的女娘儿郎为她捏一把汗,符雪及女伴则扯着手帕,紧张看着她,期望她答不上来。
范溪略想一想,道:“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
“好!”不知从哪里传出喝彩声,接着喝彩声连成一片。
“再来!再来!看哪三人能到最后!”
杯子继续从上头飘下来,符岚被卡住了,只得饮完酒退场。
到了范溪,她道:“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
再到她,“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
越到最后时分,场上竞争越激烈。
多少书香门第,名门世家的子弟败下阵来,范溪还在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