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如何,一切可还都习惯?”
绿鹦细禀,“小姐下午歇息后开始看架子上的书,接着大小姐来了一回,给小姐送了些衣裳首饰,不过小姐并未收下,又让大小姐带回去了。”
“是何衣裳首饰?”
“多是些金钏、发簪等零碎小首饰。衣裳乃大小姐未上过身的两身,改了送来。”绿鹦低低道:“小姐的衣裳首饰还未准备,只有寥寥几件,下午小姐想出门逛逛,屋子里并未找着披风。”
戎谨侯一听哪里不明白符雪的小心思,他微一皱眉,“夫人还在病中,不便管家,你明日拿我对牌去找胡念,该补的补上,溪儿不能被她姐姐比下去,补完衣裳首饰后单子呈上来我瞧瞧。”
“是。”
“我私库里那几副红宝石头花、珍珠头花、赤金嵌宝石璎珞等,你着人带过去给溪儿,让她平日里挑着戴。”
“此外,家中裁缝,先紧着溪儿的衣裳做出来,我还有几张白狐皮子,几张赤狐皮子,让匠人做好披风给溪儿送去。”
戎谨侯屈指敲桌子,将所有事情在脑海里过一遍,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后,他道:“小心伺候着,有事及时禀报。”
“是。”绿鹦低声应喏,“小姐说相与父母多亲近,明日想早些过来给您与夫人请安。”
戎谨侯闻言欣慰一笑,“难得她有这份心思。”
范溪并不知绿鹦晚上将一天发生的事禀报给了戎谨侯,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被绿鹦和晴雪柔声唤醒后,她起来穿衣裳。
她所有衣裳都熏得暖香,触手极为舒服,范溪在两人伺候下穿好衣裳鞋袜,她轻轻在鞋里活动了下脚趾,问:“我爹娘可起床了?”
“待小姐洗漱完,老爷便应当起了。”
范溪抬脚去外间洗漱,绿鹦给她拿来一柄小牙刷,范溪轻轻伸手碰了碰,这刷子跟她前世用得牙刷差不多,甚至更要柔软好用一些。
她沾着牙粉细细刷干净牙,又洗完脸。
绿鹦低声问:“小姐可饿了,吃点点心垫垫肚罢?”
“刚起来,没甚胃口,待会再用。”
范溪弄好后,一行人走出院子,沿着回廊与湖堤,去正院给戎谨侯与秦夫人请安。
戎谨侯要上朝,已经起了,正用早饭,秦夫人倒还未起。
听范溪来了,戎谨侯招手让她进去,“溪儿昨夜睡得可好,陪爹用饭罢?”
范溪福一福身,浅笑道:“给爹爹请安。睡得顶好,一夜无梦。”
“哎,那就好,不必虚礼。”戎谨侯招她过来旁边坐下,“你看看喜欢吃甚,再让厨房送来。”
范溪一看桌面,上面满满当当摆着小馄饨、包子、春卷、蛋饼、肉粥等物,知道戎谨侯喜欢咸口,抿嘴轻轻笑了笑,道:“我与爹一样,都爱这些。不过我与爹一道吃,您够吃么?要么再叫人送些?”
“尽够,这么一大桌子,爹也吃不完呐。”戎谨侯心情愉悦地将小馄饨端到范溪旁边,“尝尝这鲜虾小馄饨,须得趁热用,不然冷了会腥。”
范溪从善如流,端起来鲜喝了口汤,这汤还有些烫嘴,一口汤下肚,整个胃都被唤醒了,她几乎立刻感觉到了饿。
接着她舀起一个小馄饨尝了尝,小馄饨里面满包着去了虾线剁碎的虾蓉,爽滑弹牙异常。
范溪尝到别样的滑腴,原本以为是肥肉,仔细品咂一会,又觉不像,心神一转,这才反应过来,此肉并非猪肉,而是鸡皮带点鸡肉。
怪不得这样鲜!
戎谨侯含笑看她,“如何?”
范溪脸上异常认真,“这味儿比我弄得好。”
戎谨侯哈哈大笑,“溪儿你若是喜欢,待学厨之时让厨房教你两手。”
范溪点头,“多谢爹爹。”
戎谨侯笑得心情愉悦至极,等他笑完,他夹着春卷,问:“溪儿先前可有上过学?”
范溪摇头,“以前跟兄长们学过字,正经上学倒不成。”
戎谨侯便道:“待我下朝归来,带你去见见先生。”
范溪眼睛迸出亮光,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意,“那我等您!”
戎谨侯忙着上朝,父女俩快速用完饭,漱完口后,戎谨侯道:“你娘身子骨不大好,起床起得晚,你先回去,中午晚上再来陪你娘用饭便是。小女娘莫缺了觉,不然长不高。”
范溪点头,“那我先回去,等中午再过来看娘。”
父女俩道别,范溪回去时天才蒙蒙亮。
早晨仍很冷,外面到处都是白霜,绿鹦提醒范溪脚下别滑着了。
范溪回去后,摸摸肚子,又拿本书出来看。
她以前与伯娘她们上县城卖饭时,起得比现今还早,一起来万万睡不着,得等中午再午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