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那高大清隽的身形陡然瞬移到柱子前。
几乎是同时间,少女直接撞入他的胸膛。
“好冷啊……”
陆云烟迷迷糊糊打了个寒战,单手捂着额头,缓缓地仰起脸,而后对上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眸。
那人神色矜懒,薄唇轻启,“路都看不清,冷死你算了。”
第18章 冥斯卡大奖,非他莫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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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死她算了?
这个人好凶啊。
陆云烟刚想反驳一句“凶什么凶”,忽然手腕上一凉。
她低下头,就见男人修长的手扣着她纤细的腕。
他的手很大,抓着她的手腕,还空出一大截。
“跟着过来。”
钟离灏面无表情说,牵着这小醉鬼,一步步走到床边。
站定之后,他又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到床上了,自个儿睡吧。”
散漫的语气透着些不耐烦的燥。
陆云烟又打了个寒战,赶紧踢掉了鞋子,弓着身子滚上床,颤抖着将被子盖上。
“……”
真是不像样。
钟离灏的眉心就没松开过。
少倾,他弯下腰,将她脑袋上那看起来就很膈的鎏金发簪抽走。
那一头浓密乌发没了主簪的固定,自然地散落在耳边,衬得少女薄醉而泛着绯色的脸颊愈发娇媚,宛若晶莹剔透的芙蓉玉。
钟离灏静默着站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才挥手将室内灯光熄灭。
***
翌日一早,天朗气清。
天边还泛着雾青色,宿醉的陆云烟就被钟离灏从被窝里拎了起来,“别睡了,随孤一道去见王夫人。”
陆云烟揉着沉沉发晕的额头,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讷讷点头,“噢,我这就洗漱。”
话说回来,她昨晚是怎么到床上来的?怎么感觉还见到了外婆?
是做梦了吗?
晃了晃脑袋,她唤来春桃进屋,伺候洗漱。
梳妆的过程,陆云烟又咳了两下。
春桃担忧道,“姑娘莫不是着风寒了?”
“应当是有些凉着了,不妨事的。”陆云烟揉了揉鼻子,尽量回忆昨晚的事,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春桃替她簪着珠花,轻声道,“奴婢待会儿去厨房炖一盅川贝枇杷梨汤,姑娘请安回来,正好可以喝上。”
陆云烟颔首,镜子里倒影的俏脸漾开浅浅的笑意,“就属春桃你最贴心了。”
待梳妆完毕,陆云烟和钟离灏在外间一道用过早膳,便往王夫人院里去。
*
另边厢,王夫人见这么晚陆云烟还没来请安,拉着好长一张脸,心想着这儿媳妇进门还没多久呢,就敢懈怠请安了?等会儿人来了,她可得好好训斥一番。
然而见到儿子和儿媳一块儿进了院,王夫人那张晚娘脸瞬间换做慈爱笑脸,“懿儿,你怎么来了?现下还早着呢,大夫说了你该多多休息,养气补神。”
转脸看向陆云烟时,语气就严厉许多,“你这个媳妇怎么当的?你夫君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劝他歇息么?”
陆云烟:“……”
淦,这双标的也太明显了吧!
钟离灏轻描淡写解释道,“来之前娘子已劝过我,但我有事要与母亲商谈,这才随娘子一同前来。”
儿子一开口,王夫人立刻笑道,“原来如此。好好好,你坐着说……”
陆云烟也省了听规矩那一道,扶着钟离灏在堂上入座,心不在焉的想,这祖宗的演技倒还不错,一口一个娘子叫的丝滑顺口,脸都不红一下。
待几人皆入了座,钟离灏正襟危坐,面色肃然朝王夫人道,“昨夜一仙人入梦,教授我长生之道。仙人在梦里指示,若想永葆康健,须得在十月之前赶往洛州北岳山,拜在玄天派门下。否则我性命堪忧,活不过今年除夕。”
一大早就听到这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劈头而落。
王夫人的心瞬间揪紧,面上血色消失殆尽,“怎……怎会如此?”
但见钟离灏严肃笃定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更是心慌不已,抹着眼泪哭嚎起来,“哎哟我苦命的儿,这都叫什么事啊!”
陆云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想给钟离灏鼓个掌。
这人扯谎眼睛都不眨,还演的这么真,冥界要是有什么冥斯卡大奖,非他莫属。
王夫人哭了一通,也逐渐冷静下来,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噎道,“懿儿,你这身体去洛州,可受得住路上的颠簸?洛州真的有仙师教你长生之道吗?”
钟离灏道:“梦中仙人是这样说的,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云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母亲想想看,夫君这条性命不就是那位金斗仙师救回来的吗?可见夫君受上天眷顾,有奇遇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