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出这些天萧宇在家里修养修养的十分无聊了。

但是在萧宇出发前，他还是给他装上了不少应有的装备，甚至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恨不得给萧宇植入定位芯片。除此之外，他还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最信任的副官阿瑟派给萧宇当侍从。

这样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让萧宇十分汗颜，明明只是回去巨晟星转一圈，却被唐谕搞的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星球大战一样。

不过看着伴侣这样紧张又不乏关心的模样。萧宇也不由得心软，他知道唐谕是害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才搞出这样的阵仗，所以哪怕东西再多他也乖乖带上了。

临走前，唐谕还说等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来找他，萧宇安慰他说别着急，慢慢来，他也只是去几天而已。

到了萧宇出发的日子，这次萧宇去巨晟星可就不用坐拥挤的星际列车，而是搭乘唐家的私人星舰，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就抵达了巨晟星。

再一次回到这颗星球，萧宇却发现这颗星球绝大部分已经被水覆盖，即使至少唐谕说星球上安排了什么所谓的排水措施，但现在看来并没有派上用场。

在宇宙中远远看去，这颗原本只有荒芜的平原和冰冷金属构成的星球，如今却变成了漂亮的蔚蓝色，大气中也隐隐有了水汽的存在，一晃眼很容易让人看成许多年以前的地球。

萧宇心里有些怀念，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人，这次回巨晟星，他不仅带了枫和阿瑟，还把烬给带上了。

因为这次埃菲让人始料未及的背叛，烬算是彻底被抛给了萧宇，萧宇看出了烬的心情不好，打算趁这次机会让他散散心。但这样的故地重游，到底会让他心境释然还是更加郁结就不得而知了。

烬现在只相信萧宇一个人，哪怕心情是真的不好，在感觉到萧宇投向自己的目光时也会勉强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难看:“大哥，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上去有那么脆弱吗？”

“你或许不知道，你自从那天过后你对人类的语言就了解了许多…”萧宇看着烬，眼里有些心疼。

“我只是稍微理解了人类的语言…有时候他们说出一句话，但这句话可能并不是原来的意思。”

萧宇没忍住摸了摸烬的头:“会过去的，你早该放下这人独自思考了。”

“大哥…”

“人鱼从来都不需要依附人类而活。”

……

回到巨晟星，曾经的巨晟公司已经被吊销经营许可证，公司的所有设施都会被拆除，以前在这颗星球上恢宏壮观的建筑此时只余空壳。

就像落寞的巨人走完了自己最后一段路，孤独地屹立在荒野一般。

这颗星球变成了一颗荒凉寂静的星球，就连这里原本要被售卖的各类生物都被带走治疗或者领养给有需要的人。

有自主意识和野外生活能力的人鱼被就地放生，这也算是最大限度恢复这颗星球生态的手段了。

几人来到这片汪洋最后的平面上，应该是某座高楼的楼顶，刚下星舰就感受到了迎面出来的腥咸湿润的风，一望无际的汪洋比曾经地球上的海洋看上去更加无边无际。

萧宇正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空气中一阵躁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靠近了他们所在的这座建筑。

随后一颗人头冒出了水面，随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这个画面或许有些诡异惊悚，但这些人头上的表情却都洋溢着欣喜和愉快:“是王回来了！是王回来了！”

烬听到他们这样欢呼着，有些疑惑地看向萧宇。

萧宇的脸上也有震惊，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鱼浮出水面，把手放在胸口向他做出那个最古老的礼仪时，他记忆里的某个关节被打破，眼前的一幕变得十分久远却熟悉。

“你们这是？”

“亲爱的救世主，请允许我们冒昧地尊称您为新的王上，我们古良一族时隔百年终于迎来了新王降临，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我们将为您献上古良族最崇高的祭礼之舞。”

带领这些人鱼的是一名人鱼老者，他用苍老的语言说出这番话后，水面上的人鱼又沉了下去。

然后这些人鱼用尾鳍在水面上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圆形涟漪，用他们优美的身姿在水面上舞动。

萧宇不错眼地看着这一场表演，看着这些人鱼优美的身形演绎出的梦幻的舞蹈，在他们的表演中，萧宇仿佛看到在很古老的时期，这些人鱼的狩猎方式，看到他们的文明一步步建立，看着他们敬畏的自然，看着他们演绎自然中的种种生灵…

虽然这场祭礼之舞远没有人类现代舞蹈的精致与绚烂，但萧宇却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就像在他眼前浮现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阶梯，人鱼们拉着他一步一步向上走，最后在他坐上那个位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