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的急,越过夏,直接就成了冬,树梢上还残留着半黄不绿的叶子。
现在御花园入口,看着一片萧瑟残景,康熙也有些沉默。
许久没有哄过小姑娘,这是翻车了。
“走走吧。”康熙双手负在身后,悄悄的搓了搓,冷。
两人施施然的走在羊肠小道上,顾访嫣看了一眼瓦蓝瓦蓝的天空很漂亮,还挂着大太阳,就是没什么温度,像极了冰箱里的电灯泡。
“顾嫔?这么久还没侍寝,凉了吧?”
“是不是太丑啊?”
“不应该吧,听说生的很是玉容花娇,万岁爷一见就很喜欢,所以往她头上按了个救驾的功劳,就为了让她拔得头筹。”
“你说秀女在储秀宫住,顾嫔怎么见万岁爷的?她使的什么手段?”
“跳舞?唱歌?脱了?”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手段,别的秀女小主刚遣回各家待选,怎么她就上位了。”
“反正万岁爷醒过神,都不吃她这套了,你等着吧,往后这失宠的日子难过。”
“娇娇柔柔的小家子气,一点都没有咱满族姑奶奶的大气。”
一群小宫女凑在一起闲磕牙,说的就是最近的风云人物顾嫔,直接册封为嫔自然引人注目,大家都捧着敬着,但是一直没侍寝,难免心里犯嘀咕。
这妃嫔受宠他们自己要烧热灶,这要是昙花一现,谁愿意去废那功夫。
顾访嫣听罢条件反射的看向康熙。
康熙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宫里头奴才的嘴是最堵不住,也最听不得的,你别放在心上。”
“嗯。”她应了一声。
见她这样,康熙有些头疼,他不怕人嘴巴不停叭叭的说,只要你说,他就能探知你最真实的想法。
像她这样锯嘴葫芦一样,乖巧的不像话,偏偏她又机灵,对他任何意思都能敏锐的意会。让他处起来特别舒服,又难免担心,这么个软和性子,在宫里头可怎么活。
他冲着梁九功指了指,低声道:“嚼主子的舌,发配浣衣局。”
顾访嫣歪头,看着几个小宫女看见梁九功以后就砰砰砰的磕头,连辩解都不敢,白着脸走了。
“这就是后宫。”康熙双眸深邃,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上位者可以决定下位者的处境,乃至于生死。”
“哦。”她慢吞吞的应了一声,一双茶色的桃花眼盯着他,软声道:“都听万岁爷的。”
康熙:……
头一次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回吧。”他惆怅一叹。
顾访嫣松了口气,就算有厚实的披风,她也冷了,还是屋里摊着舒服。
正走着,迎面碰上了一个想不到的人——太子。
二福晋扶着他,慢悠悠的走着,见着两人赶紧上前请安,康熙板着脸,一脸严肃,随手挥挥手示意两人不用多礼。
“殿下,可是顾嫔有什么不妥?”二福晋问。
那高大隐隐护着娇小,渐行渐远。
太子皱着眉头,面前有什么画面快速闪过,他登时有些胸闷气短,粗喘了一声,这才往前走去。
二福晋回眸盯着顾嫔走的方向,琢磨着怎么也要把她想要的东西哄骗过来,必须要在她刚进宫,心思没那么深沉的时候才好动手,但凡耽搁些时日,这宫中的种种就会教她做人,没那么好骗了。
太子看了一眼她的眼神,嫌恶道:“又在算计什么?嫉妒人家生的好看?”
二福晋差点被他气死,却还是按捺下来,温声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殿下好?”
不提两人的争端,康熙将人送回去后,留下一句晚上侍寝,直接就走了。
小景:!!!
小栗子:!!!
顾访嫣:!!!
三个没有经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现在就沐浴更衣,还是等晚上了再。
“晚上吧,不着急。”顾访嫣稳了稳,据她印象中,好像是等到晚上天黑了,一卷被子把果着的妃嫔裹了,由四个小太监背到承恩殿。
她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太子也挺好的,最起码没有这个流程。
能拖一时是一时,还不如看看翡翠镯子,她刚才匆忙间直接戴在右手腕上,现下也不知道如何了。
顾访嫣捋了一下,瞬间瞳孔地震,这软软凉凉的触感,可太像蛇了。
低头一看,更加震惊了。
这手镯已然变软,她刚才捋变形了,尝试着揪了揪,瞬间断了。
啊这。
索性随意的开始揪,发现粉、黄、绿三色是一团,根本揪不开,好好的翡翠镯子,现在是三个带着指纹的橡皮泥。
后续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捏在手里打量,结果那团子越来越软,她想放下的时候,已经软的没形,化成三股轻烟,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