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68)
为了牧怀之,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陆齐光偎在牧怀之的心口, 用鬓角蹭着他的胸膛。
“好的,怀之,当然好。”小姑娘的话音雀跃而温柔, “虽然我不大知晓纳采的礼节,可嫁与你、做你的妻,我自然是愿意的。”
她没用出降这个词,因着她确实不爱强调与牧怀之在身份上的区分。
牧怀之闻言一愣。
很快,他神色破冰,被莫大的喜悦笼罩,眼中也燃起燎原的火光。
他搂住陆齐光的腰,抱着她在镇国公府门口转了一圈,掀起一声小小的惊呼。
双足重回地面时,陆齐光放起赖,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丢了神魂,心安理得地窝在牧怀之宽阔的胸膛里,摩挲着他紧实有力的臂膀。
“你应当先同我说一声的。”她轻声呢喃,“先说一声,我就准你抱得久些。”
“我不急。”牧怀之展眉,气息在她耳畔吐纳,“山高路远,来日方长。”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陆齐光的耳廓,触到几丝秋夜的寒凉,心疼道:“不该叫你送我。”
“我若不来,哪里听得到你这样说。”陆齐光咯咯地笑,“那我现在就走。”
她从怀抱中慢慢脱离,与他分开交缠的双臂,将手背在身后,腼腆地站在月光下。
“你不要跟过来,平白叫我想念。”她认真地叮嘱,纤睫微微扇动,“不然,我今夜定睡不好。”
还没等牧怀之回应,陆齐光就转过身,有几分害羞似地,步伐轻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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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齐光那抹火蝶似的红裙,在牧怀之眼前翩跹掠过。
他停留在原地,向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影趋近于无,才转向镇国公府。
今夜的镇国公府鸦雀无声。
牧怀之知道自己回来得迟,只当府内的仆役已悉数睡下,便绕过前门,寻了府边一棵高大的树木,轻车熟路地攀上树枝,向府内纵身一跃,稳当地落在地上。
他提步向里走,发现原本供贺松暂居的西厢房仍亮着烛火。
是仆役忘记熄灭了?
牧怀之眉头微蹙,正要走近一探究竟,一道冷肃的声音却先自身后传来。
“知道回来了?”
听出说话人是谁,牧怀之背脊一僵,顿时肃然。
他回过身,借着月色看清牧破虏所在的位置,遵照宗法与礼节,端正地跪了下来:“父亲。”
按照镇国公探望旧部的行程,应当还要三日左右才抵达上京。
他没料到牧破虏会提前回来。
“嗯。”牧破虏应声,却不曾让牧怀之起身。
镇国公从来不是慈父。岁月在他眼角眉梢刻下纹路,见证他曾经的丰功伟业,也藏起他的心事,总叫牧怀之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与安排。
他注视着跪地的长子:“有话要说?”
牧怀之惊诧地抬起头。
他只想自己平素在凉州戍边,很少回家,又有儿时弃笔从戎的经历,难免与牧破虏存在些许隔阂。此前,牧破虏基本不会过问他的事,今日是怎么了?
西厢房的烛灯仍在摇曳。
牧怀之以为,牧破虏是回府后看见西厢房藏书损毁,需要他给个解释,便试探似地提道:“西厢房内的书籍被毁,还请父亲……”
“不是这件事。”
牧破虏打断了牧怀之的话。
他低头看着牧怀之:“看来你是要我亲自向长乐公主讨教?”
牧怀之闻言,突然明白了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应是牧破虏行程提前、率先回到府中,将方才他与陆齐光那番对话全都听了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本来也要同牧破虏禀报,眼下遭遇提问,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牧怀之低颌,恭敬道:“父亲,长乐公主与我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恳请……”
牧破虏又一次打断了他:“起来说话。”
牧怀之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面前的父亲喜怒难辨,月光落在他灰白的发间,所有温柔全部退潮,只剩下锐利的冷意。
眼见此情此景,尽管后话尚未出口,牧怀之也已经敏锐地预见了牧破虏随后的拒绝。
他眉峰拧蹙成川,被岁月收敛的反骨仿佛再度复苏,神情之中满是不解、困惑、不屈与不甘。
“请父亲明示。”他低声,“您为何不准。”
牧破虏只说:“到我面前来。”
牧怀之视线一扫,留心到牧破虏那布满老茧的右手正背在身后,明白了父亲的意图。
忽然之间,他记起十岁时离开上京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白雪皑皑、冰天万里,是上京城百年难逢的严冬。瘦弱的少年赤条上身,在雪中跪了许久,最终倒在地上。随后,牧破虏踏雪而来,揪住他的额发问他,从文还是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