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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公主她杀回来了(重生)(146)

作者:遗珠 阅读记录

他的声音很低,在她耳骨磋磨,明明说是气她,却将愧怍与自责藏于话音:“我有时真想你能做个闲散的公主 ,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要想。只要你开心,就不必在乎任何……”

“我会尽全力,为你争来想要的一切。”

牧怀之的声音停顿了。

紧接着,陆齐光终于感受到他胸膛的涌动。

“可我从未像现在这样……”

高大的、身形硬挺的男人,此刻微微颤着肩,弯身拥住她,好似浑身力竭,竟一时哭得像个孩子。

“怕你出事,怕我保护不好你。”

千军万马列于阵前,牧怀之尚可临危不惧,唯独对她,总会方寸大乱。

他明白自己改变不了她的计划与心意,本也不存这样的打算,可他依然被她牵动心弦。

陆齐光知道,牧怀之落泪了。

一滴泪珠顺着她的颈,滑进她衣里,烙印似地停在心口。

慢慢地,她闭上眼睛,轻轻吸了吸鼻子,闻到牧怀之身上的皂角香,也闻到一星半点的血腥气。

上一世,他有如此情愫时,泪水坠在她脸上。

她那时撑着精神,想用残余的那只眼眸去看他,却只看见模糊的一圈轮廓、晃荡的一道影子。她还想伸手,想去擦掉他太过炽热的泪,可她没有力气。

如今,陆齐光的手抚上牧怀之的脊背。

她终于能拥抱到他——此刻的他,前世的他。

尽管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重来一世的人生有千百种,尘埃落定之前,她绝无安宁。她只能尽力不让自己坠入危险之中,却无法向牧怀之作出任何保证。

哪怕从头再来、哪怕绝非所愿,陆齐光依然将牧怀之推进这样的彷徨里。

毫无疑问,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这都是一种折磨。

她只能说:“对不起。”

纵使如此,陆齐光不想放手。

她抚摸着他的脊背,隔着布料,一遍又一遍地触碰那些经年的伤疤,也触碰着他此刻格外孱弱的灵魂,就此饮下他曾经所有的痛。

可她依然不愿放手。

她与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回,没什么能让她再次丢失他。

“你将我保护得很好很好。”她用力地抱紧他,偏首去吻他的耳侧,呜咽着、呢喃着,“没有人比你更好。都是我不好。”

“我会更注意、更小心的。”

“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我们都会平安无虞、称心如意。”

她安抚着他,一遍遍,一声声。

牧怀之为她受了太多痛楚,她无以回报。

唯有用往后余生来偿还。

红枫凄凄如烈火,二人泣下交颈。

隐隐约约地,牧怀之好似想起了贺松的话。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的话,干脆下回当面问问得了。

很在意吗?

忽然不重要了。

至少此刻,他仍与她在一起。

不知相拥多久,二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身躯分离时,因为站了太久,陆齐光小腿发麻、足下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牧怀之见状,又不由分说地将她捞入怀里,待到酸麻感逐渐远去,才背着她下山。

他还挺喜欢背她。

小姑娘伏在背上的时候,呼吸总是烫的。

陆齐光窝在牧怀之颈侧,环在他胸前的双手去捉他马尾中翘起的一缕发:“你送我下山,鹰扬宴该怎么办?不参加了吗?”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牧怀之云淡风轻,“与你相比,就更不算要紧。”

他此时已大致猜到陆齐光答应赴宴的理由,顺势起了话头:“你在鹿鸣宴上,可观察到什么?”

提到正事,陆齐光恢复了些许精神,一壁回忆宴上的场景,一壁向牧怀之交代起来。

“方才送我上山的官员,是省试的弥封官——吏部主事张成和。他倒是同我说了一些与弥封有关的事,可一星半点有用处的东西都没讲。”

“而且,这人好像还和吏部的曹尚书关系不睦,同曹尚书说起话来,也畏首畏尾、唯唯诺诺的。”

听见张成和与曹尚书二人行踪,牧怀之眉峰一抬。

“关系不睦?”他的话语中含着思索,“但据我在吏部的友人所言,张成和弥封官的职权,是曹尚书亲自敲定的。”

“是吗?”陆齐光惊奇,“张主事说,所有举子的试卷都是他一人负责弥封。难不成是曹尚书太过讨厌他,所以把这等又脏又累的活甩给他?”

“不,不对……”她一面说,一面从自己的话里发现了不对劲,眉头一皱,改口道,“居正卿舞弊是借助弥封完成的,张主事不可能不知情。难不成……”

牧怀之没接话,仿佛在无声地鼓励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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