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79)
这是在太清宗,到其他宗门,则还有师尊和帝子降兮谈交易的情况。
在以满灵囊的灵植|仙草成交后,某位师尊把徒弟打晕,连夜送走了。
诸如此例连老宗门含山都有发生,可谓教人心寒。
而那帝子降兮在修真界传的神乎其神,一旦拜入,除受天道感应或宗主指派,平日不得擅自出宗半步。
又因接触玄妙天机,门内戒律极为森严,条条框框写出来叠好,足有半人高。
这般受限,说的难听就是形如软禁,也与许多想要行侠仗义、纵横修真界的后生晚辈们的理念大为不符。
帝子降兮以天道传人自居,可少年壮志不在天,而在手里的灵气和脚下的土地。
那帝子降兮未必就是所有人该走、想走的高处。
偏偏要是他们真的要来人,多数修士无力挣扎。
这般情景下,有一位长辈愿意为此一战强者,争得弟子命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天大的机缘。
太清宗弟子易地而处,不敢说要自家师尊为自己对上帝子降兮,但能亲眼见有人还愿意这般做,已是心有感慨。
弟子们聚在清定栏,有人道:“我们拜的是真心实意认可的师尊,不是什么命数啊。”
命数,天道,这个话题就比较沉重了。
气氛一时有些低压。
“往下看吧。”有人道。
顺着往下,排次一样出人意料。
因为今年出了对并列第三。
廊凤世家阵修中途退赛,这大比第三竟落到了青峡世家一位医修身上,医修考核需单设分场,考的内容也没有六小考刺激,得到关注的机会不多。
但这位医修发挥极好,默默无闻埋头苦考,没有悬念地拜入了悬壶峰江千垂门下。
与医修并列第三的是北山书院先生家的小丫头乔檀。
她今年才十三岁,前两场故意拖分,靠后面几场的出色的表现力挽狂澜,竟也摘得了第三的好名次。
再往后诸如秦姑真,因天阶那关失误太大,落于五名之后,不过仍投入心仪阵修门下,一并跟随剑修安长老炼体,算是没白走这一趟。
*
大比结束,虚步太清闭宗,修整两日。
这两天对弟子们来说就是放假,不过他们也没有和寻常一样下山胡吃海塞,而是眼巴巴蹲在厌听深雨山脚,就想等谢师兄多传出些消息。
谢逐春目前一个头两个大。
大比结束后,沈折雪和时渊双双栽倒,就躺在厌听深雨庭院门前,谢逐春一回来险些魂都吓没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而就算沈折雪师徒两人伤成这样,严远寒也没有多给厌听深雨派人手。
好在江千垂和冷文烟后来赶来,把两位伤患的伤都给包扎好,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只是她们也不可能彻夜守着,于是这重担就落在谢逐春身上。
谢逐春为图方便,就把两人搁在主卧的那张大榻上。
故而时渊睁眼时,身边就睡了那么大一个师尊。
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缓了半天才好转了些。
时渊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沈折雪的鼻尖确确实实就离他只有一指距离,那绵长的吐息正扫在他额前,像是柳絮落英轻柔拂过。
时渊按住胸口,只觉那处像是揣了只活物,一跳一跳的太过热闹。
他生怕惊动什么一般,连眨眼都是轻而缓。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清师尊的真正的长相。
卸了那些易容术法的掩盖,便如美玉拂去尘埃。
沈折雪伤重未醒,双目紧阖,两片鸦睫似是蝴蝶拢着翅膀,却并不安稳,不时轻颤一下。
时渊早已看出师尊骨相生的极好,轮廓更是如雕琢美玉,却不知他的师尊卸去易容诀后,真当称得上一句仙人之姿。
可此刻仙君没有那仙意凛然,倒像是落入了凡尘。
昏睡的沈折雪无知无觉抿着下唇,将那淡色唇瓣抿出一些红润,满头白发散于枕上,几缕没收拾好的就在他颊边微微蜷曲,如同月色皎然,流淌了一枕薄光。
其实在廊风城郊冲破太古封邪印时,沈折雪脸上的易容诀已经崩的差不多了,可那时场面混乱,时渊又猝然听师尊作别,哪里顾得上看长相这些细枝末节。
而大比之后,时渊敬茶时已失血过多,眼睛已经看不清人,沈折雪也让血糊了满脸,两人都凭意志在撑,还没来得及清洗,一回来便双双昏厥。
时渊的神志逐渐回笼,思绪还不连贯。
他想起昏过去前师尊想扶他一把,可沈折雪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时渊见师尊没扶住向前倾倒,就要用身子给他垫,结果两人同时眼前都是一黑,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