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327)
“别慌别慌……”谢逐春就要出声安抚,又听得旁侧戒律冯长老和太清宗几位长老接二连三地嚎了一声,连带着含山几位真人接连扑了下去。
眼下能赶过来皆是透支了最后的灵力,那股紧绷的灵气一散便各个眼花头晕。
一时间高耸入云的星台上遍地修士,以至于从南界万里外赶来的悬壶峰医修们简直以为,沈长老在这星台地上冻了层冰,一来一个跟头,别提多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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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流涣散后,太微界的地脉也在逐渐复原,灵力重新复苏。
昔日白漠之地生出植被,邪流河流经之处也不再是乌黑的浊水,而是可活鱼虾的寻常川河。
乱世中临危受命的少年天子回皇都路上被前太子行刺,自然没有成功。回宫后这小陛下一番风雨手段,几日内软禁了太子及皇后亲族,收拢朝中臣子,杀的杀赏的赏,恩威并重,又积极协助仙宗赈灾,广受百姓推崇。
老皇帝唏嘘感慨往日看走了眼,也就再不能多说甚么,自行去颐养天年。
新帝的为君之道用的炉火纯青,然而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抓到太子时,一脚把太子踢翻,怒道:“大兄弟,邪流头顶上挂着的时候你在哪,邪物攻城的时候你在哪?!老子的丞相现在还在南界,你倒好现在给我出来乱蹦!”
南界尚需一段时间的重建,从西界搬到南界的几大城也在考虑重新搬回去。但由于目前没人能用出那么大的移转阵法,最后几大仙宗一合计,决定化整为零,一部分一部分地搬。
这一搬就搬了足有半月,灵舟日日穿行于两界上空,但有新朝大臣与各城主的主持,这些倒也能有条不紊进行着。
悬壶峰众人则决定暂留南界,继续后续的治疗问诊,待到局面真正稳定后再回太清。
帝子降兮这宗门已不剩多少人了,而如今天道已然更迭,再无需窥探未来的天道垂目。
薄紫衣是唯一一个尚在的灵君,但他那个状态也说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在难得清醒的一日里,他找来昔日宗门内那些确实天资殊异的弟子,问他们可愿替在邪流祸乱中丧命的百姓歌一支招魂。
后来人们便常见紫裳弟子散于人间各处,招引那些流离失所的魂灵,再由一只冥蝶引渡轮回。
而那蝴蝶飞过处,常伴一剑修身影。
太清宗如今是几位长老合治宗门,将在四方界稳定后择选出新的宗主。
从来青衣鹤纹的虚步太清全宗白衣三月,新起的墓碑前总有弟子前来放下的一捧银花。
含山那方,按照沈折雪留下的纸条,把大阵下他那副被锁着的壳子给取了出来。
当前邪流已消,薄紫衣开了天河血锁,太古封邪大阵也在被推开门扉的那一刻,化成了漫山遍野的银花,于废墟间茂盛地开放。
谢逐春一边掉金豆子一面将那些玄锁砍断,将相辜春背了出来。
而在正式踏出太古大阵地界前,同行的闻殊音忍不住涩声道:“魂魄离体多年,初一见光就会散……你且勿要伤怀,既然他们说能活着回来,就必然有其方法。”
“嗯。”谢逐春便沉默着将相辜春的身体放在那片银花丛中,等到日头偏移,金色的晚霞便洒落相辜春的眉目。他神情安详,散成万千银白光芒,融入太微这一片盎然春色中。
而在银花丛深处,正有一朵新生的红色的太古灵花随风摇曳。
闻殊音便将这花小心翼翼移转到养灵的法器里,回首见谢逐春眼眶通红,正想再宽慰几句几句,却听对方道:“唉,以后真就是花仙了呗,合着我们含山的品种越来越多了。”
这话听着稀罕,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拿回灵花的那日,去到南界魔族的太清宗诸位也顺利回返,带回了一枚蛋。
时渊早已将魔族内部事宜安排妥当,在历经地脉崩塌的大动荡后,魔族亦要休养生息,与妖族一起,与仙宗将当年的契文再续了下去。
在一番商议后,那些曾经被邪流占据的地方被划入魔妖两族,正式定为魔界、妖界,并与仙宗人族联通商道,游学往来。
前代魔主劫楼依然在魔宫地下的牢中蹲着,他仿佛早知仙宗的人要来,也不肯露面见他们,甚至连人身都不肯化,背对着来人将尾巴一扇,把那圆滚滚老大一颗蛋扇了出来。
不久后,魔族传来消息,劫楼应劫羽化,一并他随身收着的珠玉簪子,焚于熊熊大火里。
这蛋被郑重其事送回了含山,谢逐春一脸纠结地将蛋和花搁在养灵阵里,扭头问袁洗砚道:“你说要是这魔崽子孵出来,一口把他师尊咬秃了怎么办?”
袁洗砚:“……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