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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259)

作者:山隐水迢 阅读记录

邪流灵智之所以有恃无恐,还有一原因便是因为其余二宗与其的关联。

三宗同气连枝,到头来到了这个份上,也实在是令人无话可说。

首先是含山,算是彻底在桑岐的带领下选择破罐子破摔,和仙宗联盟撕破了脸。

近百年来他们宗门结交了无数老牌世家与上修界旧宗,再加之与邪流合作本无回头路,各世家盘根错节,互为牵连。

但他们把控四方界财路命脉,骤然决裂几乎等于分走修真界大半的财力,也难怪他们敢一刀两断。

至于太清宗,严远寒虽遭本宗陷害身中傀儡术,但这也不并不代表他真的只是一心修道不问外物,甘心在太清当一个有名无实的长老。

冷三秋所求不过抬起上修界荣登天道之位,对宗门事务管束甚少,太清宗有蒸蒸日上的今日,是由严远寒一手促成。

可谋划了千年的不止是冷三秋而已。

严远寒入帝子降兮大阵前便已暗中嘱咐,配合冷文疏,开始了一场宗门内的权柄迭变。

而其中领头修士,竟是那已改名换姓的昔日含山真人——闻殊音。

当年闻殊音被浮凝重伤,险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后由相辜春救回。

在相辜春作为阵眼守阵后,他临危受命代管含山,结果不出半年,他便又因桑岐与冷三秋合谋之故,惨遭谋害。

但彼时含山正在找寻反控邪流的方法,闻殊音修为不浅,被囚禁于含山暗室,是做出沈折雪前几代的尝试品。

严远寒助其诈死,逃出含山时,这位向来慈悲仁善的真人已近走火入魔,而让他没有疯魔的最后一根心弦,便是有负掌门之托。

太清宗之变,冷文疏受薄紫衣残灵指引,以纯精火焰点燃独醒,又以亲缘血脉拉着冷三秋同归于尽。

那一日血色逼人的山河荆花阵图在太清宗上空层层覆盖,宗内所有山峰都在下血雨。

薄紫衣与冷文疏勉强可以算是半个师徒关系,他们一个照鉴过去,一个窥探未来,天河血锁跨过千年再度锁住了四方界的天空,与太清宗护山大阵重叠,由闻殊音引路,开始了一场从上至下的肃清。

当严远寒回到太清宗,满地血色被北风吹成红色霜雪,闻殊音甩掉剑上朱红,双目杀意未消,凶狠地望了过来。

“冷三秋跑了。”严远寒道。

修者的百年如白驹过隙。

如今严远寒不再是那目下无尘的上修界修士,闻殊音也不再当年慈悲心肠的真人。

他迈过一名长老的尸首,道:“我会去追,这里不服的全都丢到了后山镇魔塔中,其他人在正殿里,弟子们我没动,后续你来处理。”

严远寒举目太清宗的峰峦叠嶂,道:“收拾罢,有故人来。”

“谁?”闻殊音问道。

血气与霜雪混杂,严远寒默了半晌,道:“含山师徒。”

咣当。

闻殊音的剑坠到了石阶上。

*

沈折雪听罢时渊的讲述,深感局势瞬息万变。

他喝了碗定魂汤药,苦味在舌根还没散,严远寒就带人上门来商量而后打算。

眼下沈折雪话也讲不出来,坐也坐不稳,袖子里的胳膊上密密麻麻是太古银花和朱红宛如冰裂般的纹路,看起来实在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但他也着实个劳碌命,借由与时渊识海相通来传话,闭门一谈便是数个时辰,中途灌灵喝药也不耽误。

闻殊音几度红了眼眶。

眼下沈折雪和时渊已然恢复记忆,也便能解释千年前大阵中发生的诸多变故。

当年大阵落成后,众人皆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恍惚,想必是天道与邪流博弈所致。

邪流虽在封印之事上棋差一招,但却干扰了修士们对帝子降兮祭祀的认知,而正是因为那次双方正面冲击,邪流灵智似乎意识到人间并不是那么好腐透,便退后一步,选择和修士合作。

此事牵连甚多,沈折雪到最后疲倦地眼睛也打不开,不知不觉间窗外天已擦黑,众人告辞离去。

闻殊音离开前长鞠一礼,于袖中阴影里抹去他多年不曾落下的泪水。

他们离去时,正与周二擦肩而过。

周二的经脉勉强稳住,他踏月而来,听时渊转达沈折雪的心音。

他知晓了当初阵下的异变,多年心结有了结果。

可是他没有痛哭流涕,也似乎没有哀叹恸楚,只是道:“薄……君如镜的尸首还在我这里。”

沈折雪将怜不得的事告知与他,周二听罢,默默闭了眼,长久长久地沉默着。

当夜,一同被擒回的君如镜被连夜火化。

来的人并不多,薄紫衣在世上已无亲缘血脉,半个徒弟冷文疏甚至比他还情况不明,如今裴荆尚在寻那和冷三秋一道失踪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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