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242)
那正是吸入邪息感染后的邪化之症。
一道冰屏和火焰直冲云霄,轰然巨响中山道整个坍塌,是上方修士在阻止邪化之人往下蜂拥。
可伴随一条水龙抬起了庞大威武的身躯,山崖上竟如下活人雨般呼啦啦掉了上百人下来。
“难道那位真仙也……”护阵修士猜想过无数意外情形,打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人会突然倒戈。
可这感染也来的太过匪夷所思,这些修士们方才还与他们道别,这不到一个时辰里居然就全数邪化,未免教人心惊。
而从下来的同道们伤势便可看出山巅战况之惨淡。
相辜春甚至看到一人半个头颅都凝在冰中,却还要在窒息前提刀砍人。
黑云压顶,天地灵气紊乱,相辜春放出纸鹤冲上灵屏顶端,只见一个巨大的涡旋正在西方天穹缓慢成型,而在呜咽般的山鸣声中,还夹杂着浪潮翻卷的水声。
相辜春心念急转,对护阵人道:“西界崩塌,一切将不可挽回,三宗阵法回响,我们要先开太古封邪!”
“可那西界不开阵法又有何用!”
“相掌门!”
护阵人被一道剑气冲的后退,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也依然绝对听从于阵眼的决定。这是他们立的血誓,与阵眼共存亡,与大阵共存亡。
相辜春跳上阵台,磅礴铺开的灵气将邪化的修士扫出几丈远,不少人更是被嵌入了山壁乱石中。
“那便在开阵后,将邪流往北方引——”相辜春双手捏诀,冰刃割破手腕,成股的鲜血流入石雕阵纹。
霎时灵气爆冲,源源不断的血液将石台的凹槽缝隙填满,勾连出一面巨大的血光阵圈!
护阵人经过多日训练自有默契,他们心知相辜春如今的选择已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如今他们根本来不及冲上山去一探究竟,四方界地气同气连枝,一旦西界崩坏,平衡打破,灵气流散鬼气上涌,再加上邪流灌顶,他们将没有再建一次大阵的机会。
相辜春吟罢阵诀,双目赤红,道:“诸位,拜托了。”
符修高呼一声,符篆如蝴蝶飞出,她身后的阵修点穴止血,咬牙道:“放心,相掌门,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以血为笔,以灵为引,相辜春调度全身灵气,烧起毕生修为,万里山川嗡鸣绵连,灵气翻腾于结界边缘,刹那间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黏腻浑浊,一个巨大的地脉凹陷成形。
几乎是不差半分,东界做出了与他们相同的选择。
那盘旋在西界上空的涡旋慢慢停止了旋转,黑云的边缘如泡了水的棉絮开始溃散分离。
而那发疯般被吸引而来的邪流也多了无数的分支,向他们两界奔来。
相辜春的双腕间蜿蜒出虚幻的藤蔓银花,入目所及的符文血槽中更是被花枝淹没。
——太古封邪,启阵!
一道璀璨银光如寒刀刺入穹顶,将晦暗如黑夜的天空映得如曙光破晓,一瞬大亮。
相辜春浑身撕裂般的疼,那痛感比直接将神魂碾碎还要剧烈,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被锋利如刀的枝蔓寸寸分割,血液蒸腾成飘散空中的一片片清圣的花瓣。
奔涌的水声自四方而来,十位护阵人,没有一个人有离去的念头。
此刻大阵开启,阵眼完全失去战力,而他们要面对的却不仅是邪流扑面,还有那些妄图去斩杀阵眼的同道修士。
刀光、剑影、符术、音波,无数的灵气术法交织在这方幽谷绝境之中。
相辜春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全部的灵力,他几乎分别不出是自己在操纵灵阵,还是灵阵在操纵他。
银枝花纹在他皮肤上攀援,几乎要突破这具躯壳的束缚冲杀出来,但又被转换法阵死死禁锢其间,教他痛不欲生。
金光纷然,护阵人将所有想要爬上石台的邪化修士打落在地,血染红了泥土,飞溅上青色的山壁。
“不对!”相辜春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向山的尽头,“辅阵、辅阵没有开……”
众人在刹那间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太古封邪的辅阵是用来封锁整个阵法的屏障,在起阵的刹那就要伴随灵气和邪流的涌来形成一个只进不出的单向道。
负责辅阵的是另十位护阵人,因两处阵法完全不同且灵力相差甚远,并不能联动或同时开启。
可如今辅阵未开,这阵就是个两边走风的破布袋子,而相辜春既然要引西界邪流,邪流量定然超出他们想象。
辅阵打开需特殊的灵屏法器扶持,但那法器还在不在都不好说,何况他们现在连十个护阵的都凑不齐。
为今之计,便是相辜春在完成主阵的阵法后,再自己往辅阵那里跑。
他若已成完备的阵眼,本身就相当于一个逆天而行的法器,他完全可以等体内灵气和邪流达到一个平衡后,再去担那辅阵的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