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232)
但练剑初期总有个手把手教的时候,这辜春剑没少气的半死,时常一把剑杵在边上冒火。
剑灵口不能言,嫌弃地在地上划拉着土写字。
——微生,事出有因不能见面,若伤势严重可前去回春峰治疗,若有不解可留书置于月门墙下。
这几句话剑灵写的飞快,字迹勾连洒脱,写道“月门下”时笔画一顿,剑身微直似乎是要收笔。
它估摸着这小兔崽子会立即去到墙那边,就等着他扭头走开。
可微生这察人本事如今练的炉火纯青,连剑也不例外。
况且剑灵生性直率,尤其是这把辜春剑,愉快了便是愉快,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
他察觉到它的小动作,道:“继续,师尊还有话。”
剑灵不可违背剑主的嘱托,辜春剑在追随相辜春的早多年都没有和他订立契约。
直到那次相辜春与他失散,它遍寻不得,最后依靠着相辜春的灵气找来时,剑主已是死生一线,它这才后悔没有与此人结下兵灵契。
相辜春信守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承诺,而它其实已经认可了这位剑主。
故而今日的辜春剑在兵灵契的驱使下不能违背剑主的指令。
它更加暴躁地在地上勾画,特意拍出碎石子,扬起尘沙,那字更是接近于狂草。
大抵是上次微生那一问给相辜春太大的震撼,后来的一哭更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头。
各宗主商议事宜的中场歇息时,他还特意问过一个在传道受业解惑上颇有经验的同道。
那同道门下各种花样的徒弟都凑了个齐全,听罢相辜春的描述,自信满满对他说:“出身人间的徒弟都是这样,我那还有洗髓后还日日发噩梦大哭的咧,对这种徒弟不能太严厉,要温柔一点,给他宗门就是他新的家的感觉!”
话罢她还补了一句,“如果你有几个弟子这最好,师兄师姐的关爱更容易让他体会到兄弟姐妹的温暖。”
“没有其他弟子又要如何?”相辜春诚恳发问。
同道想了想,说:“门下就一根独苗的话,咱们当师尊的就更要上点心,严慈相济,但您这样忙,就索性直白些,告诉他师尊也是在关心他,就像父亲一样。”
相辜春默了,道:“父亲该是怎样的?”
同道噎了一下,“额,这个不好解释。算了算了,流于形式反而失了本真,不如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于是相辜春在让辜春剑转达时多添了两句话。
——初雪天寒,路途遥远,勿忘添衣加袄,切记早日归家。
——半月前偶听太清宗真人赞许吾徒秉性佳,明明如月。为师于夜中案册间,仅见流云穿行,不见天边银台,便十分想念。
辜春剑一通连笔,写到最后甚至用剑柄在地上重重敲了一记,以宣泄心中的憋屈。
微生低下头,快要压不住唇角想要扬起的冲动,喉中却又仿佛堵着湿团棉花,令他只能笑出细碎的气音。
笑屁啊笑!
辜春剑的剑鞘怼了他一下。
微生谢过了这剑灵,果真走去月门墙下。
他此次前来不过是任务临时在含山中转,并不会留下过夜。
三盏酒四季如春,但灵屏外却已下起了大雪。
相辜春结束一日的操劳,请阵修前去居所休息时,正是吹雪缭乱,灵屏外一片雾白。
他诸位阵修作别后,绕行至月门下,远远便看见一团雪白被灵力护住。
走近一瞧,竟立着个巴掌大的雪人,憨态可掬,玲珑可爱。
在那雪团子树枝做的胳膊上还架了张信笺。
辜春剑悬空着想飘到前面来看,相辜春折起信笺,将那雪人用冰灵保存收入储物牌中,对辜春剑道:“回去了。”
辜春剑却忽然噎住,在识海中无语道:……你笑什么,你咋也笑了?
相辜春一愣,那抹笑意尚停在唇边。
*
今年入冬后接连几场大雪,除灵屏覆盖之处皆是白皑,此气候甚至影响到火木灵根的修士汲取灵气修炼,更何况是人间凡人。
各门派修者除负责邪流之事外,再添了运送物资及协助人皇救灾的事务。
索性因果早已破碎,共处四方界,他们也不能整日清修,目下无尘。
万幸的是邪流似乎也映衬了它如水的特性,雪天虽不至于结冰,但流淌的范围及暴'乱的次数较往年减少了许多。
于是关于以冰灵限制邪流的提案也被纳入控制邪流可能性的一种。
四方界几乎所有冰灵根的修士齐聚太清宗。
当今世上冰灵根最强者为太清宗长老严远寒,而严长老正修习无情道,众人与他商议几个时辰后,饶是他们是身负冰灵的修士也不经感到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