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师尊不要捡+番外(19)
沈折雪不敢贸然上前,等在了屏障外。
片刻后,岁管家红着眼眶推开门,身后站着一道纤长的身影。
那是时渊。
沈折雪睁大眼,看着徒弟走下台阶,站定住,与自己平视。
“你……”
“师尊。”是熟悉的称呼,呼唤的声音却不再沙哑。
时渊的嗓子终于有了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列星所化傀儡,以血浇灌,偷天换日。
“长得还挺高。”沈折雪扯了嘴角笑笑,就要迈开步子去到里屋,他关心时渊的肉身,要在走之前再给他除一次邪流。
刚走了几步,沈折雪眼前忽而一暗。
一双手环住了他,胸口贴上一方温热的胸膛。
时渊抱住他,低声道:“师尊,先别看,列星用起来真疼,你抱抱我。”
前些日子沈折雪还希望时渊喊疼,没想到这么快就听见了。
……等等。
沈折雪一呆。
徒弟你被夺舍了?
你是在撒娇么?
惊讶归惊讶,可沈折雪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
帝子降兮这个宗门最讲究因果媒介。
凡人想要用水镜都要滴血开启,更何况是到列星这种级别的法器。
三代以后,帝子降兮道法失传,列星威能远不如前,成了一次性消耗品,要交付的代价却是越来越大。
沈折雪被时渊抱在怀里,胸口闷地厉害,他深深吸气,说:“怕什么,师父还能嫌徒弟不好看,邪流要紧,你……”
他想让时渊松开自己,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再抱会儿,但你得让我进去。”
岁管家化成了原身,缩在龟壳里抹泪。
时渊抱够了,松开沈折雪,垂落的手顺道牵起他的袖子,手腕上的朱红色的灵镯碰着沈折雪的指节。
他无可奈何似得说:“师尊可不要吓到。”
列星内含的傀儡术,抽人三魂六魄于傀儡,留半魄于肉身,傀儡中缺漏的半魄,便由帝子降兮的秘法补全。
肉身和傀儡,自成双生镜法,血肉毁,魂魄皆灭。
沈折雪看罢存放在卧房中的时渊的身体,替他除去了肉身中滋长的邪气。
全程下来,他心里居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确实是不好看。
列星代价反噬,教人觉得时渊这幅身体是刚从某个坟地里刨出来,呼吸薄弱,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给他就地埋了也毫不夸张。
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沈折雪将手贴在时渊的额头。
人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觉得一些事好像从前经历过一回。
也许沈峰主也曾有这样的徒弟,沈折雪开解地想。
处理好这边,两人收拾好,就要去马厩牵马,却见那周二去而复返,身上背了个外出的小包袱。
周二与时渊有亲缘关系,自然不肯放沈折雪一人带着时渊。
谁都拧不过周二的倔脾气,他们只得放他同行。
莫回头里只有岁管家知情,临去前他欲言又止几次,末了说了声:“小主子,保重。”
三人不再耽搁,即刻启程。
路上沈折雪还不忘再唠叨时渊两句,“现在列星补了你的半魄,加上仙器辅助,也勉勉强强算是个修真人,但傀儡与肉身互通,一伤同伤,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时渊郑重应了。
三人快马来到云沧城门下,而沈折雪心中的疑惑也升到了顶峰。
出了这样的事,居然到现在都未封道。
好在百姓也不是傻的,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敢冒险,都打消了近期外出的念头。
验身份时,沈折雪看见时渊的居住令牌上,姓名写的是“时零”。
沈折雪看看自己的牌子,再悄悄周二的,最后又瞅瞅时渊的。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沈五、周二、时零……这刚好凑了个二百五。
“你们这是要出城去廊风?”递回了令牌,守城护卫皱眉问道。
时渊颔首:“是,我们出城是为寻得未归家的妹妹与家仆。”
话音方落,旁侧同样等着出城的几名红衣修者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格外像是在看死人。
沈折雪则下意识加固了易容诀。
红衣焰纹,含山门徒。
含山果然也派人来调查失踪案了。
“你们是要去找家人?”一道传音自身侧传来。
时渊等人闻声看去,只见另一位在办出城令的青衣鹤纹少年修士走上前,拦住了沈折雪与时渊。
他自报家门:“抱歉,在下虚步太清,裴荆。”
沈折雪心想:要命,太清宗怎么会把这个严长老的关门弟子派到南界来。
三大宗门原属一脉,在仙庭时太清宗便叫“虚步太清”,含山名“含山有云”,后坠人间合并大小宗门,为了入乡随俗改成了太清宗和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