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兰蒂斯低低地笑了一声，又俯下身子，将安柯整个人挤入逼仄的角落，沉重的呼吸带起的微微气流吹在安柯脸上，痒痒的：“真麻烦……反正也是要脱的，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

“不，不可以，先生！”

安柯闭上眼，非常入戏地说道。

“咔哒。”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兰蒂斯穿着一身西装，提着非常接地气的红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了安柯自娱自乐的一幕。

“……”

兰蒂斯的脸上是真实的疑惑：“你在干什么？”

安柯正襟危坐：“什么都没有。”

兰蒂斯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柯，也没有深究，而是数落道：“快把衣服穿好。”

他都离开半天了，安柯怎么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哦。”

安柯应了一声，乖乖穿着衣服。

他听到厨房里传来的“笃笃笃”切菜的声音，目光落在兰蒂斯高大的背影上，心中浮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虽然之前江维逸来找他玩的时候，也偶尔会给他做个饭，但这两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后者只是单纯的做个饭。

然而在厨房的人换成了兰蒂斯，就让人莫名升起了温馨又熟稔的感觉，好像在心里打翻了一瓶糖果，叮叮咚咚地掉了一地，带着甜丝丝的细腻钻进心房中。

“兰蒂斯！”

安柯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怎么了？”兰蒂斯从厨房中探出头来，看着安柯。

“没什么，就叫一下。”安柯支着脑袋，笑眯眯地说。

他听着兰蒂斯在厨房做饭的声音，打开客厅的大电视，玩着刚买的新游戏。

玩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聊，于是站起身，跑到厨房里。

“饿了？”兰蒂斯看安柯跑过来，问道。

“还好。”安柯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过了一会儿，说：“对了，你给我说说你从邪神那边拿到的东西吧。”

兰蒂斯笑了：“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我猜，应该是帮你打造永恒这款游戏的东西，对吧？”安柯猜测。

兰蒂斯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从邪神那边得到的，是世界意识的管理权限。”

“管理权限？”安柯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兰蒂斯一边忙碌着手上的事，一边耐心地解释：

“这么说你可能好理解一点——如果整个瓦尔修大陆是一款游戏，那么世界意识就是管理这个游戏的人工智能。”

“大陆最开始的时候，拥有两个本源神，一个是瓦尔修大陆传说中的创世本源神，而另一个，则是那个第六维度的邪神。”

“他们共同开辟了这方世界，并共同制定了世界的规则，为了更方便地管理世界诞生的生命，他们创造出了世界意识，就像是人工智能一样，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能让世界按照规律有序地发展下去。”

“而本源神和邪神，共同拥有世界意识的管理权限，一人一半。而我在邪神那里得到的，就是那一半管理权限的碎片。”

安柯终于听懂了。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邪神拥有四分之一的管理权，而兰蒂斯也有四分之一的管理权，另外一半管理权限，则在陨落的那位本源神手中。

“管理权限有什么作用？”安柯又问。

“修改规则。”兰蒂斯说，“拥有全部的管理权限，就相当于掌控了这个世界，可以随意制定规则。就像是游戏的源代码一样，要让世界上的魔法元素一夜消失，或者让河水倒流，星河倒转，让人类从此倒着走路……都在一念之间。”

这么恐怖吗？

安柯想了想，说：“所以，你因为这四分之一世界意识的权限，才拥有了能引导玩家进入游戏，发布任务，充当系统的能力？”

兰蒂斯点了点头：“是的。邪神因为手上有另外四分之一的权限，所以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和我一样，修改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规则。只不过我提前设下了……嗯，类似防火墙一样的防御机制，因此邪神想要真正进入这个世界，还需要一些时间。”

“大概多久？”

“不好说。”兰蒂斯摇了摇头，“好的情况，或许可以支撑百年，如果情况坏的话，说不定明天邪神就攻破防线，彻底降临了。”

难怪。

安柯又问道：“那世界意识本身呢？它是有自己的思想吗？”

“有，也没有。”兰蒂斯道：“世界意识就像是机器，它会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并且自动修复可能出现的漏洞。它没有人类的情感，却有着一定的自我意识，简而言之，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台强人工智能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