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勋脸色变幻不定,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想岔了,姜元良为何知道确实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瑞山王派来的人,如此说来,岂不是证明瑞山王赵怀也知道。
不,不只是赵怀,或许许多人都猜到了。
皇宫之内皇子公主的消失,是瞒不住那么多双眼睛的,即使周帝下令封口,难不成能把后宫的人全杀了?
风过有耳,声音不止。
坟林坑杀之后,各路指挥使都拒不上京,京城指挥使曹错更是率人直接驻扎在了淮北,抗旨不尊。
明面上看,是他们忌惮皇帝找替死鬼,害怕自己步后程,可仔细想想却有些不对劲。
难道他们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把他们也杀了?皇灵院的厉害可还摆在那里,坟林那边的血色都还未洗净。
马勋脑中亮起一盏灯,既然瑞山王能知道,那蒙王,各地指挥使也能知道。
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因为焚血之术,可不是能够随意使用的,此时他们越是远离京城,那么就会愈发的安全。
马勋猛地一拍桌案,咬牙切齿道:“该死!”
周帝该死,那些把他蒙在鼓里的人也都该死!
姜元良眼底满是嘲讽,继续说道:“马刺史,周帝是绝不会留你性命的,想必暗杀之人就在路上,马刺史若不早做准备,等待你的便是粉身碎骨。”
马勋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药可解,只得问道:“瑞山王想要什么?”
姜元良微微一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正如青州的地图。
马勋脸色一变。
姜元良笑着说道:“马刺史是臣,那在哪里为臣有何不同?再者,瑞山王也是秦氏血脉,与周帝同为皇室,叛周帝,并非叛国。”
“毕竟,周帝倒行逆施,竟敢施展□□皇帝明令禁止的焚血之术,丧心病狂用亲生骨肉之血来坑杀三军,可见早就已经疯了。”
“这般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徒,哪里值得马刺史您誓死追随?”
马勋盯着他的眼神中,火光明灭不定:“瑞山王要的不是马某,也不是青州,是大皇子。”
姜元良却摇头道:“不,马刺史若归瑞山,王爷如虎添翼,大皇子则是锦上添花。”
当然,有了大皇子这个意外惊喜,想必瑞山王会更加满意,毕竟这可是活生生的证词,到时候能让周帝百口莫辩。
等焚血禁术的消息传遍大周,瑞山便能占据高地,朝廷才是众矢之的。
马勋自问也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大,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瑞山王赵怀一手策划,否则怎么会如此凑巧。
这个姜元良刚冒出来,说了一堆胡言乱语,后脚就全都成真了,甚至还有忠仆带着大皇子投奔而来,将他逼上绝路。
马勋也可以拼死一战,但他心底忌惮皇灵院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并无这番底气。
“瑞山王好算计……”
赵怀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的,莫非坟林坑杀开始,他们便猜到了皇室的秘密?那妹妹送出大皇子,赵怀可有参与?
马勋握紧双拳,叹了一口气:“瑞山王可能保我性命?”
姜元良微微笑了起来:“瑞山王的承诺,永远有效。”
马勋闭上眼睛,似乎已经认命。
远在瑞山城的赵怀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又背上了一个大黑锅。
姜元良智多近妖,仅凭着稀疏线索追根寻源,便将宫廷形势猜得一般无二,赵怀给他的人被用到极致,一切比他预计的还要顺利。
可这时候姜元良名声不显,马勋见了,只以为一切都在瑞山王的算计之中。
无形之中,倒是也让瑞山王赵怀的形象更为厉害,简直无所不能。
姜元良正尽心尽力为赵怀办事的时候,赵怀却暂时将他抛在了脑后,一时顾不上了。
瑞山城与平川一切井井有条,赵怀的日子却并没有清闲下来。
随着婚期接近,赶赴瑞山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占大头的居然是各地指挥使派来的秘使。
之所以说秘使,是因为他们皆不能道明身份,怕引来朝廷不满,却又不好错过双王联姻,便暗地里派了人过来。
这些人登门拜访,赵怀自然是要见的,不为情面,也能顺道摸摸各路底细。
陆远涛、陆池陪在赵怀身边,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而王长吏与王昊却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赵云倾那边的事情得加紧动作,时间不等人。
瑞山王府的固定班底都忙得分身乏术,赵怀便不得不从此次科举中提拔了几个可用之人顶上来,免得瑞山城事务生乱。
几番接触之下,赵怀倒是真发现两个可用之人,却都是灵师。
两位灵师中,沈巽擅人,白玦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