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在平川境内的世家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关起门来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瑞山军就冲进门来,拿他们杀鸡儆猴。
灵师科举的消息一出,这些低头做人的世家却忽然沸腾起来,议论纷纷。
“爹,您说这瑞山王是真心要招揽灵师,还是故作姿态,好让我们送出灵师来个一网打尽?”
被问的家主冷笑道:“平川都已经在瑞山王手中,他要收拾几个灵师还用这般多此一举?”
“爹,那您的意思是,瑞山王真的不打算翻旧账,还准备用我们?”
家主摩挲着自己的扳指,皱眉道:“听闻瑞山王赵怀年幼继位,从小智慧无双,只是身为无灵者更喜欢用凡人,对灵师颇多芥蒂。”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完。”家主皱眉道,“虽说如此,瑞山城世家都活得好好的,虽说交出了土地却做得了生意,日子倒也还算滋润。”
“前几日我与吴家主联系,从他那边知晓吴鸿在瑞山营中参军,如今已坐到了副统领的位置,可见赵怀确实还有容人之量。”
“他喜欢无灵者还是灵师,与我们何干,只要他用人不拘一格就是好的。”
儿子忙道:“爹,那您的意思是要让家中子弟去参加科举了?”
家主点了点头,又说道:“正是如此。”
“那朝廷那边……”
“朝廷自顾不暇,就算将来瑞山王败了,难道他们还要屠戮灵师不成?”他倒是看得清楚,知晓相比起来,朝廷比瑞山王更看重灵师,秋后算账的几率不大。
“如今瑞山王如日中天,大势所趋,我们不能错过这大好机会。”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只能抓住当下,万一将来瑞山王赢了呢?
许多世家的心思与他们父子相同,比起远在天边的朝廷,近在眼前的利益才更重要。
若能让家中子弟出息,在瑞山王面前冒头,那世家便能得到天大的好处,看看瑞山曾经的世家便知道了。
慕容家冥顽不灵,如今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家中子弟四散分离,连世家的名头都保不住。
可吴家和陆家却如日中天,还有那曲家,原本只是卖酒的小世家罢了,如今都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了,这等好处实实在在,让人眼馋不已。
灵师科举热议纷纷,引来无数人瞩目,就贴在旁边的另一道告示果然被忽略了。
毕竟针对群体是无灵者,且看起来更像是工匠坊招工的告示,这些上层的世家哪里会在意,扫一眼便过去了。
他们不在意,却还是有人注意到。
姜元良背着一个竹筐,里头塞着他从城外山头采来的新鲜草药,他站在告示前眼神莫名。
很快,后头有人将他硬生生挤了出去。
姜元良拉了拉背筐走了,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告示。
进城的时候,姜元良下意识的拉住框子的绳索,顺利进城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差点忘了,如今这是瑞山王的底盘,而瑞山王的地头本地人进出城门是不需要缴纳人头税的。
说来也是好笑,瑞山王是外来者,却对平川百姓分外宽容,远胜过那些张嘴闭口都是仁义道德的“贵人”。
姜元良闷头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察觉到短短一个月时间,平川街头竟是比往日还要热闹一些,偶尔有瑞山军巡逻路过,百姓脸上也不再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无论如何,瑞山王确实是个治理的人才。
很快,姜元良停在了一栋破旧的小宅子前,推门进去,院子里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娘,我回来了。”
里头传出一阵咳嗽声:“是元良回来了?”
“是我。”姜元良走进去,便瞧见脸色蜡黄,容颜憔悴的女人坐在床上缝衣服,女人头发都花白了大半,却还依稀看得见当年的柔美。
姜元良叹了口气,劝道:“娘,你不舒服就躺着,不必急着起来。”
“缝衣服也不费什么事儿。”女人有些讨好的笑了笑。
“伤眼睛。”姜元良这么说,却也没夺下她的活儿,只是转身去熬了药端到她面前来。
女人喝了一口,似乎已经习惯这苦涩的味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一饮而尽。
等她喝完,姜元良才开口道:“娘,瑞山王府贴出告示,要以考试的方式选拔人才,不拒出身,不拒地位,不拒是否醒灵,选中之后便能在王府就职,孩儿想去试试。”
姜母皱了眉头,有些担忧的问:“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姜元良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娘,我不过是个无灵者,瑞山王府能图一群普通人什么,再说了,这些日子您也看见了,瑞山王御下有方,瑞山军纪律严明绝不滋扰百姓,他不是那种暴虐无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