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满脸苦涩,这几日他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原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道落到这般境地。
且不说登基当天皇灵院大火带来的影响,光是从太上皇口中知道的内情,就吓得这位太子心惊肉跳。
尤其是当他知道三皇子已经不是三皇子,而是皇爷爷之后,新帝更是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恐惧,他从小厌恶三皇子,恨不得他去死,但眼睁睁看着意气风发的三弟变成一个早已作古的老不死,心底便说不出的害怕和恐惧。
今日之前,他心底盼着太上皇也早点死,自己好早些独掌大全,可现在却希望太上皇多活几年,帮他应对那深不可测阴晴不定的皇爷爷。
这般想着,新帝脸上的担忧倒是真实了几分:“父皇,不知皇爷爷的身体如何,这次受的伤可严重?”
太上皇还未说话,便发出一连串的咳嗽,随后才道:“一点小伤,无需担心……倒是上次赵鸿藏匿的暗招,让朕不得已搭上了老三性命。”
新帝猛地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太上皇却嗤笑道:“你怕什么,你已经是皇帝,他绝对不会动你,且不说你底下还有那么多弟弟,就算没有他们,你膝下不还有子嗣在?”
新帝心头一跳,一股苦涩再一次弥漫上心头。
太上皇却意有所指道:“你是大周的皇帝,便要分得清轻重,多子多福的道理不用朕教你吧?”
新帝连忙点头,他以前怨怪父皇帮他生了那么多弟弟,如今再看却心怀感激,再一想自己只有两个儿子,顿时觉得太少了一些。
宫殿内忽然安静下来,太上皇靠在软塌上闭上眼睛,慢慢没有了声音。
新帝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宫殿,一抬头,明明已经是六月份,天却老是阴沉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很快,在众人参见皇上的行礼声中,新帝心底的恐惧和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心勃勃。
兄弟和孩子算什么,他已见识过皇灵院那位千里追杀的厉害,不惜一切也是要为皇室留住这一把杀手锏的!
皇灵院大乱,最被怀疑的自然就是三位藩王,可瑞山王压根没来,只派遣了使者送了礼便回去了,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
蒙王和韩王使者倒是还在京城,但两者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之中。
禁卫军曾寻着借口,将两处仔细搜索了一遍,却也没拿到任何证据。
蒙王世子有着祖传的彪悍身材,即使换上了大周的服饰,往那儿一站也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彪形大汉。
此刻他正在听属下密报,皱眉不悦:“没用的东西,竟不是那人一合之敌。”
属下低着头:“世子,皇灵院院长高深莫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他真面目,王爷派遣的几位灵师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何止不是对手,明明做好了完全准备,皇灵院都烧了起来,他们却还是被院长追踪到痕迹,被狙杀当场。
经此一战,蒙王一脉的人算是领教了皇灵院的厉害。
蒙王世子冷哼一声:“他们倒也不算白死,至少如今知道,皇灵院固然厉害,但厉害的也就只有那一人,其余灵师不过尔尔。”
属下也松了口气,笑道:“英王一战,定然损耗了皇灵院大量进士,如今残存的这些实力一般,不足为惧。”
真正厉害的灵师考中进士后,相比起进入皇灵院与世隔绝,他们更愿意入朝为官。
蒙王身在便将,却也知道皇灵院培养灵师的道道儿有些诡异,见不得人,当初被抽调走的那些灵师,一个个可都没有了下落。
只是此事见不得光,大家心知肚明装不懂罢了。
蒙王世子笑道:“好歹摸透了深浅,这次行动也不算失败。”
“只可惜没能杀了那人。”
想到这里,蒙王世子眯起眼睛,眼神狡诈:“赵怀那小子阴险奸诈,说不定会有对付灵师的法子。”
属下倒是摇头道:“那位院长大人灵力深厚,与普通灵师云泥之别,瑞山王那些雕虫小技对付一般人尚可,对付他却不够。”
蒙王世子也是随口一提,转而说道:“皇帝心底定然怀疑我们,还得找个法子全身而退。”
另一头,韩王世子这几日寝食难安,一想起登基那日的乱象就吓得心惊肉跳。
他原以为自己捡了漏子,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京城就是个龙潭虎穴。
尤其是前几日禁卫军闯进来搜查,虽然最后并未查出什么,却让韩王吓破了胆。
等了几日,韩王是一天三次去宫里头问归期,太上皇却称病不出,新帝又只说公务繁忙,竟是压根无人管他。
禁卫军连日搜查,抓走的人不少,查到的实证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