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主摇了摇头,连晚膳都没吃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径直去了瑞山王府。
在吴家主进门之前,赵怀与瑞山王妃也说起吴家主这个人。
瑞山四大世家中,白家兴起的最晚,但风头正声锐意进取,看白家主的为人便知道他们家行事作风颇有几分张扬。
陆家和慕容家都是老派世家,是跟着当年的老瑞山王打天下的老人,慕容家看似蛰伏,实则居心叵测,陆家倒是摆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架势,对待瑞山王府不近不远。
相比起来,吴家主对瑞山王府的态度是最为温和的,不过赵怀常常觉得看不透这个人。
四大世家有时候同气连枝,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具有利益冲突,毕竟瑞山就这么大,资源就这么多,大家都在争抢同一块蛋糕。
正因为如此,赵怀跟瑞山王妃才会想到拉一打一的招数,而不是一网打尽。
瑞山王妃沉吟道:“是个识时务,左右逢源的聪明人。”
赵怀笑道:“儿子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品香斋既是瑞山王府的聚宝盆,也是他放出去钓大鱼的鱼饵,这不,鱼儿上钩了。
吴家主一进门,便瞧见赵怀母子坐在上首的位置,两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看来。
母子俩的容貌极为相似,只是赵怀脸上还有祖辈的影子,比亲生母亲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英气,不至于让人误会他的性别。
赵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双目如星,仿若能看透人心:“吴家主可有要事?”
吴家主一路上盘算颇多,这会儿见到赵怀,反倒是心头一凛,褪去几分算计。
赵怀虽然年幼,但绝不是好糊弄的。
瑞山王妃就更甚了,她一个远道而来的郡主,却能坐稳瑞山王妃的位置,生下唯一的继承人,进入京城当质子还能安然归来,可见其中厉害。
更别提那一晚在吴家神出鬼没的死士,康王一脉看似没落,恐怕私底下人手都在这一位王妃的手中。
这般想着,吴家主行了礼,朗声道:“吴某今日前来,是要为小王爷年后的继承礼送上一份厚礼。”
赵怀的继位仪式放在先瑞山王周年祭之后,也就是明年的三月间,距离现在还有整整四个月,吴家主这番话显然是托词。
赵怀也不在意,顺势轻笑一声:“吴家主有心了,到时候再送也是不迟。”
吴家主却笑道:“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提前送到王府,殿下您祭拜先祖的时候,或许也能用得上。”
赵怀似乎来了兴致,笑问道:“哦,是什么东西?莫非是用来祭祀的?”
吴家主拍了拍说,身后两位小厮抬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赵怀微微挑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萦绕在屋内,他大概猜到里头是什么。
果然,下一刻吴家主开口道:“殿下和王妃娘娘一心为瑞山百姓谋前程,奈何却有阴险狡诈者藏在暗处破坏,实在是可恨。”
“我吴家扎根瑞山多年,早已与瑞山融为一体,怎么能容忍有人损害瑞山利益。”
“这些日子,吴家一直暗地里追查此事,终于找到一些根脚,这箱子中放着的便是那些可恨之人的首级,共计一十二人,皆是灵师,可见所图甚大。”
“可惜未能找到幕后黑手,吴某只能将他们的首级送到王府,希望能抵吴家识人不明之错。”
“哦,原来竟是他们!”十二个灵师啊,想必现在慕容家心疼的很,跟吴家的关系也会跌破冰点,赵怀勾起嘴角,“用他们的首级来祭祀先祖,先祖定然老怀安慰。”
赵怀一双星眸盯在吴家主身上,似乎在辨认他的真心,半晌才忽然笑了起来:“吴家主,你可知道这么做之后,便成了幕后黑手的敌人?”
吴家主一副正义凌然:“他们弃瑞山安危于不顾,吴家不屑与之为伍。”
赵怀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自然不会全信了吴家主的话,如今这般姿态,不过是瑞山王府一时占到了上风,如今还有更大利益在前面吊着,吴家主才会这般“投诚。”
赵怀投桃报李,笑道:“吴世叔能这么想,也是瑞山王府和瑞山百姓的福气。”
“世叔有所不知,怀儿年幼,虽有几分急智,却也不是无所不能,如今在瑞山可谓处处桎梏,空有心而无力啊。”
吴家主心中暗想:你这还叫处处桎梏,让慕容老贼心中作何是想。
但口中却说:“若能有吴家帮得上忙的地方,殿下尽管开心,吴某愿鼎力相助。”
瑞山王妃眼睛一亮,但看了一眼儿子,她抿嘴一笑并不开口,只是端着茶慢慢喝。
赵怀也只是笑着说:“世叔有这份心,怀儿心中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