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他不能辜负沐晨曦心意，不能辜负沐晨曦情意，不能辜负沐晨曦背后所有付出。

人人都说自己为沐晨曦做了很多，没有他赵欢就没有沐晨曦今天。

可谁又知道沐晨曦做了什么样取舍，因为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情绪, 就甘愿做个别人嘴里的傻子。

为让自己高兴，每天变着法子逗自己开心。为让自己多睡一会儿，每天早早起来做饭。为让自己不那么辛苦，每天半夜偷偷去帮自己绘图。

以前的沐晨曦，别人眼里的沐晨曦，家人寄托希望的沐晨曦，功成名就的沐晨曦，统统都让他放下。

只为做自己眼里的沐晨曦，做自己喜欢的沐晨曦，做自己安心的沐晨曦。

赵欢依靠在雕刻室的门上，无声的留着泪，肩膀微微抖动，压抑着呜咽的声音。

一滴滴泪水，慢慢划过他脸颊，眼里满是悲伤，自己何德何能让沐晨曦如此付出，让他默默在背后牺牲那多。

赵欢实在忍不住，趴在门上无声哭泣，就因为自己对未来不确定，就因为自己那一点点忧虑，把沐晨曦这一生都定位在孩童。

想到他拉着自己撒娇耍赖，装作天真稚童，只为逗自己一笑。想到他放下君子身份，甘愿走进厨房为自己洗手做羹汤。想到他起早贪黑瞒着自己干活，只为能帮自己分担一些不再那么辛苦。

赵欢感觉自己心好痛，为自己从没得到过的这一切，为沐晨曦为自己所做所放弃的一切，均让他悲痛不以。

所有的情绪，都在看到沐晨曦为自己织围脖那一刻爆发。所有的泪，都在看到沐晨曦脸上幸福的笑意止不住的流。

赵欢早就在沐晨曦怼书院山长那一刻发现不对，哪个智商受损如稚童一般，能冷着脸语言尖刻锐利怼人，没有一丝畏惧。

当时他只是想沐晨曦可能有恢复的意识，无法确定是要开始恢复，还是已经恢复一些，沐晨曦自己不自知。

冷眼观察了一段时间，没看出沐晨曦太大变化，赵欢还以为是自己错觉，太敏感的缘故。

直到沐晨曦说出第二天就能看到爹，他确信是要开始一点点变好。但沐晨曦一次次告诉自己，他想不起来以前，他永远都是自己喜欢的沐晨曦。

至此赵欢完全确定，沐晨曦想起以前，找回失去的记忆，但他没有改变现状的意思，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想法。

依然做着现在的沐晨曦，甚至努力做自己喜欢的沐晨曦，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赵欢心里清楚明白。

…………

“媳妇儿。”

沐晨曦推开雕刻室的门，“休息一会儿吧，今天外面很冷，我看着要飘雪花，做了烫锅给你吃。”

“什么烫锅，那是火锅。”

赵欢用手指点点他，“你就是记不住，你那聪明劲儿呢，离家出走了吗？”

“没离家出走，是被烫锅给烫傻了。”

沐晨曦笑嘻嘻的坐下，“媳妇儿总是说要注意，别被烫着了，我就记住这一个字了。”

“乱说。”

赵欢放下刻刀，把东西收拾好，“我也饿了，先去吃饭吧。”

“媳妇儿，你等等。”

沐晨曦捧起赵欢的脸，仔细看着他眼睛，“媳妇儿哭了吗？是谁惹你生气了，还是晨曦哪里错了，惹你生气？”

“没有。”

赵欢一笑，眼神温柔的看着沐晨曦，“晨曦怎么会惹我生气呢！别人，我也不会为他们生气。”

他拉下沐晨曦手，牵着他往外走，“是一下午都没休息，眼睛有些受不了，以后我会注意，放心吧。”

“哦。”

沐晨曦乌黑的眼眸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儿，若有所思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没过来看看媳妇儿，一会儿罚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好。”

…………

“刘兄，谢谢你鼎力相助。”

沐晨曦第二天一到书院，就向他道谢，“你妹妹真豪气，一看就是个奇女子。”

“她呀？”

刘文清咋舌，“你可别看她年纪小，那小脑袋瓜聪明呢！我一说要给府里下人都准备一套过冬，她立马把这差事抢过去了，嚷嚷的府里都知道，现在都对她感激的不得了。”

“哈哈。”

沐晨曦笑道:“你妹妹很可爱，还怕别的府上抢先，带着几辆马车把我们木艺轩都围了起来。”

“她就是想抢先，把几家亲戚都游说一遍，就想着把你们头一批货买到手，不让别家得到一点。”

刘文清把她妹妹出卖透顶，“昨天已经带着府里下人，穿戴整齐到各府溜达一圈儿，招了很多人羡慕呢！”

“沐兄，刘兄。”

王清泉看着他们说的热闹，从远处过来问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