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见邹凝儿并不过来,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而去,他心里其实着实庆幸,还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是谁料……
就着电光石火之间,邹凝儿再是目光一瞥,顿时两眼中都是流光溢彩。
随即就见邹凝儿转身小跑了过来,冲着荆白玉兴匆匆而来。
荆白玉但觉脊背上汗毛倒出,差点便后退两步。
“你怀里那是甚么?拿来我看看!”邹凝儿站在荆白玉面前,指了指荆白玉的兔子顽偶。
兔子顽偶乃是厉长生送给荆白玉的礼物,全天下独一份的,荆白玉很是爱惜,在宫里面是日日夜夜都抱着,这出了宫来,也是塞进了包裹里一并带着。
荆博文与孟云深一路上也见惯了,皆是知道的,小太子荆白玉对着顽偶爱惜有嘉。
荆白玉赶忙将顽偶往怀里塞了塞,道:“这是我的顽偶。”
邹凝儿一听,道:“顽偶是甚么?从未听过。你拿来给我,我看着喜欢。”
“不行,”荆白玉皱眉板着小脸,道:“这是我的,不能送给你。”
“谁要你送给我?”邹凝儿噘着小嘴,道:“我拿这些个跟你换,不要你白给的,我这些个花儿可是别处寻不到的好东西,全都予你了,还顶不上你怀里一个顽偶吗?”
邹凝儿大度模样,将小篮子往荆白玉面前一放,竟是有要强买强卖的架势。
荆白玉看也不看,道:“我不要,这也不能跟你换。”
“你这人,”邹凝儿一瞧不可以了,道:“你这人怎么的如此不讲理?”
“哎呦喂,”荆博文在旁一看,哈哈笑了出声来,道:“这小姑娘还说旁人不讲理,可笑死我了。”
邹凝儿正不欢心着,又听旁边荆博文嘲笑自己,顿时脸色难看下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你们住在我家,还不听我的话!哼!小心我叫我爹爹,让你们全都滚出去!”
“嗬!”荆博文一脸浮夸模样,贱兮兮的拍了拍胸口,道:“好大的口气,可把我吓死了。”
“公子……”
孟云深无奈的看了一眼荆博文,也不好拆穿了荆博文的身份,只好称呼他公子。
孟云深道:“公子莫要欺负小孩。”
“我怎么欺负小孩了?”荆博文煞是不满,道:“她先欺负我小侄儿的,你说说,我瞧着我侄儿在眼前头被欺负了,难道不管?那我还是个什么长辈?”
荆博文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好似他与荆白玉日前关系多么亲近一般。
那邹凝儿心中气愤,耳听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更是恼火不已。
她死死盯着荆白玉怀中的兔子顽偶,咬着嘴唇自然自语道:“竟然不给我?我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别想拿到!”
话音落点,邹凝儿突然矮身蹲下,从地上抓了一块手心大小的石块,突然就狠狠的往荆白玉身上砸去。
“呀!”
荆白玉虽然平日里习武,却也并无想到,这小姑娘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用石头砸他。
况且他距离那小姑娘实在是太近了,想要闪避着实来不及。
荆白玉倒是下意识的护紧了怀中兔子顽偶,心说若是被石头块砸破了,或者弄脏了可怎么是好。
“你……”
荆博文与孟云深倒是反应了过来,但他们距离荆白玉可不近。
“啪嗒——”
荆白玉护紧了兔子顽偶,就感觉突然有人拽了他一把,将他也密不透风的护在了怀里。那石块未有打在荆白玉的身上,咕噜噜滚在地上,翻了几圈个。
“厉长生?”
荆白玉后知后觉,护住自己的,可不正是去而复返的厉长生?
这便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厉长生回来之时,并不知发生了甚么,只瞧那小姑娘一脸怨毒模样,蹲下捡了块石头。
厉长生不及多想,立刻将荆白玉拉进了自己怀中。
“厉长生,你的手破了!”
荆白玉仔细一瞧,顿时惊得仿佛三魂七魄出窍,赶忙拉着厉长生的手,说:“是被砸的?快快,将医师叫过来!快啊!”
因着事情闹大了,那小姑娘似乎也有些怕起来,干脆什么也是不要,丢下东西自己一个人暗搓搓的溜走。
邹老爷很快听说了情况,自己闺女竟然欲拿石块去砸太子殿下,幸好太子殿下无恙,只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从,被石块砸伤了去。
邹老爷火急火燎紧赶忙赶,一路疾跑就到了小太子荆白玉屋门口,二话不说先是“咕咚”一声跪下磕头。
邹凝儿是被小厮给带回来的,眼瞧着爹爹跪拜在地,一脸的迷茫。
她顾不得这般多,一路上早已想好了说辞,走到爹爹面前,就先发制人,一副哭腔道:“爹爹!爹爹,那些人欺负我,你快将他们都轰出去罢!他们抢了我的花儿,还要用石头砸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