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出现,让胡太妃更是笃定那个出滴血验亲主意的人就是魏王,心中恨意更深。
晋王很快也来了,他面色苍白,难掩忍辱负重之色,进来后就对太后和昌河公主说了一番感慨之言。
太后也是连连感叹,道:“知道委屈晋王你了,可此事早澄清了早好,对你对安王都好。”
晋王理解地点了点头。
太后示意胡太妃拿出安王的尸骨。
胡太妃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不舍至极,心疼至极,但最终还是摊开了帕子,将其中那块早已腐了的枯骨放在殿中的案上。
放下后,她不忍再看,转头用帕子掩住了面。
晋王这时倒是坦然得很,“如何验?”
冯喜道:“殿下刺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即是。”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晋王看了看一侧的屏风,悲壮地仰天长叹一声道:“只望本王验完,父皇再不要疑了儿臣才是。”
他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刀,二话不说在手指上化了道小口,尽显磊落之态,若不是在场几人对他底细清楚,还真要赞道一声好风仪。
只可惜没有如果。
晋王一脸成竹在胸之色,将血滴在那块尸骨之上。滴完后,他再未去看去瞧,因为他心中有数,血一定不会渗进去。
滴骨验亲之法,验的是亲生是血缘,这尸骨并非安王的,晋王自然有十足把握。
之前胡太妃把消息传给他,他当时恼怒至极,转念一想,反而觉得此法对他大有益处。
当年他初回宫,宫中流言四起,父皇不愿与他齿序,他一直觉得符合是受了那些流言影响。此番一罢,确定了他皇子之身,他定会以此为由,让父皇还他齿序,想必太后也会为他说话。
晋王正在想等会怎么和太和帝开口,就听得殿中响起一道讶然之声。
“那血……那血渗进去了……”一个宫女失声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块骸骨。
那血,竟真渗入了骸骨中。
“不可能!怎么可能?!”晋王失态道,扑上前去看那块骸骨,“怎么可能会渗进去!”
“老奴一直盯着,那血确实是渗进去了。”冯喜摇头叹息道。
晋王径自不听,又去拿了刀来,划伤手指,将血滴在骸骨之上。这次他滴的有些多,方才不过两滴,这次他滴了一滩。
然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所有人都盯着。
眼睁睁看着那血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渐渐渗入骸骨中。
“怎么可能!”
晋王激动地撞翻了案几,殿中还有一人尽显诧异之色,这人就是胡太妃。
其实不光晋王懵了,胡太妃也懵了。
她根本没从安王墓中捡骨,而是晋王准备了一块交给的她,血怎可能会渗入?!
“怎么不可能?!”
昌河公主皱眉站了起来:“本来本宫还觉得无稽之谈,还劝皇兄不要如此行事,免得伤了人心。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验一验的,以免被那龌蹉之人坏了皇家血脉!”
太后也是满脸伤心难过:“晋王、胡太妃,亏得哀家如此信任你们!”
“太后……”
魏王冷道:“看来父皇该是派人查一查当年行宫之事了,所谓无风不起浪,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些话一声声一句句,将晋王的理智打得支离破碎,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对此刻他来说,都宛如凌迟无疑。
一时间,他只觉得头脑发胀,精神也恍惚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尸骨明明是我随便让人找来的一块,根本不是安王的……”
胡太妃厉声喝道:“奕儿!”
可一切都晚了!
太和帝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冷厉地看着晋王。
晋王脸色一白,清醒了过来,仓皇道:“父皇,父皇你听儿臣解释……”
“把晋王和胡太妃都押下去,严加审讯寿康宫的人,不要让他们死了,朕要知道他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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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验亲乃至滴骨验亲,都不是根本目的。
从一开始太和帝的目的就是让晋王‘顺理成章’地成为安王之子,只要混淆皇家血脉这个罪名定下,晋王就是欺君。
不光他跑不了,胡太妃也跑不了。
接下来就是收押起来慢慢审了,就算晋王和胡太妃不说,他们还有心腹有亲信,只要能撬开一个口子,不愁怕不知道真相,毕竟以慎刑司的审讯手段,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胡太妃身边的檀香和冬葵首当其冲。
这二人也是忠心,想咬舌自尽,可在慎刑司里,能让她们自尽那才有鬼。
檀香还能坚持住,但冬葵坚持不住了,在严刑拷打之下,她为了免受折磨,慢慢地吐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