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重生之后(66)
清淮抿唇,跟着战耀几步进了屋,大气儿不敢出。
战耀帮他套上裤子,蹙着俊朗的眉叮嘱,“明天去学堂,记得听先生的话。”
“不……”清淮跟战耀唱反调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说一遍?!”战耀岂会不知他纠结着什么,怕拖累自己,怕家无余粮,怕身有残疾被人讥嘲。
“哥!我,跟着,你……”清淮说得费劲又断断续续,黑眼睛湿蒙着。
“不行。快吃吧,面都快坨了。”
清淮转头望着战耀,见他态度决绝,心知这事儿算是这么定了。
横了心,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墩,木桌板趔趄了几下,嘴里还在嚷嚷,“我我我说了不不不想念书!不不不想!他他他们会笑笑笑话我!”
清淮认为这段话会戳中战耀的软肋,让他理解自己,没想到却触了战耀的雷区。
清淮第一次见战大哥盛怒的样子,“不就说话有点问题走路有点问题!你看你怂的!不上学!不上学你以后干什么?!”
“我我我以后搬搬搬砖!”清淮以往在军中摸爬滚打,一身牛劲正愁没地儿使。
战耀被气笑了,“搬砖?裤子都穿不好,瘸着腿去搬砖么?”
“……”清淮一颤,默不作声了。
不走路的时候,他总忘了自己是个瘸子。
战耀却不打算放过他,凤眸划过一丝戏谑,“工钱怎么要?我我我这这这个月——”
鹦鹉学舌还没学完,清淮却像猫被踩了尾巴,“你你你别说了……”
越急越结巴,竟是把自己生生急哭了。
战耀也觉得有点太过了,可谁让清淮就这么一根筋,油盐不进,严丝合缝,他只能狠下心在他心里最软的地儿撬开个口子。
可现在看见喻清淮在那儿哭得失态,他又开始心疼了。
战耀的手刚探上清淮的肩,清淮一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别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清淮颓了。不肯跟战耀说话,蘸了水在桌上写,“你坏!”
战耀笑,“嗯,我坏。”
又写,“你浑!”
战耀不跟他计较,“行了,吃饭。”
还对你不好?谁卖粮供你上学?
天天谁做的饭?谁洗的小衣?谁给你按的腿?
我浑!
战耀往嘴里扒了一口面,把那点儿气咽下去。
清淮却在吃了个荷包蛋后,在碗底又碰到一个。
没记错的话,战耀碗里一个都没有。
清淮赌着气,把蛋夹起来扔到战耀碗里,准头却出错了,荷包蛋像个铁饼一样滚了几圈落到地上。
战耀的脸黑了。
清淮无辜地看着他,心里怕得要死。战大哥最讨厌浪费粮食的行为,清淮盘算着战耀要是想揍他,从哪个方位容易逃跑。
空气僵了一阵子,战耀沉着脸深深看了他一眼,捡起那个荷包蛋,舀了凉水冲了冲,自己把泡没味儿的蛋给解决了。
“cut!”导演兴奋地一拍大腿。合作过不少大咖,真正让他觉得舒服的却为数不多。
宋柏成裹着大毛毯,在凉风中瑟瑟发抖。魏南西给他拿了个暖宝宝过来,又贴心地递了一杯姜茶。
“再也不想拍这种片儿了,快脱光了……”
魏南西催他趁热把姜茶喝掉,“只要别变成结巴,我听说学久了还真可能。”
“……你你你别别吓我!这是啵啵啵可能的!”
“……”
“聊什么呢。”谢延初路过,拿了颗盐渍青橄榄扔进嘴里。
“聊还有两天我就该say goodbye了,上将同志——”魏南西看向谢延初的表情带了点同情,被宋柏成懒洋洋地抬脚踢了一下,一句节哀顺变噎了噎,“好自为之!哈哈哈哈!”
明明都是一个意思……
为了阻止他继续动摇军心,宋柏成用几颗橄榄核像赶野狗似的把人赶走了。魏南西边走边用眼神不断示意谢延初——
我跟你说哦,这部戏哦,不但导演严哦,戏份也变态哦。
谢延初浅咬了口橄榄,纳闷不已。
他饰演的角色名叫战衍,是喻清淮所在兵团的上将,而其潜在身份直到影片最后才得以揭露。
从北城机场临出发的时候,杨易木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谢延初觉察到不对劲,“难道昨晚——”
杨易木瞪他一眼封住了后半句,“不是,我……我……”
谢延初怕他急了便不说,如果杨易木有什么难处或委屈,他在云南也没法待得心安。
“去坐会儿吧,还有十几分钟。”谢延初指向咖啡店,“今天不限制了,准你喝杯冰美式。”
这几天杨易木的胃一直闹毛病,可这孩子对又冰又苦又简单的东西偏生情有独钟,谢延初只得看严了他,自己看不了的时候便拜托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