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国修文物[古穿今](172)
小臂粗的麻绳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干涸的血液将她的皮肉和麻绳染成了一种颜色。
往日高傲的脑袋此时已经完全垂落,冬日寒霜将她的眉睫染得霜白。
原本乌黑的秀发已经完全灰白,雪幕之下,分不清究竟是城墙的灰,还是发丝的白。
一块砖头从人群中飞出来,砸中了女人的额头。
鲜血淋漓。
“我中了!哈哈哈哈我砸中了!”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他们将那人举起来高高抛起。
“手气头一回这么好!老子今天再去赌一把,绝对大赢!哈哈哈哈哈!”
女人似是被痛醒,她缓缓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模糊,视线才清晰一点,就听到——
“诶你们快看,夏菱居然还活着!”
“魔鬼啊!怎么还不死!都三天三夜了!!”
“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居然真听了这个女魔头的瞎话,反而害得高佳缘终身都得坐轮椅。”
“是啊,没想到这个夏菱才是真正的叛徒!证据确凿!你们听说了吗?双子塔贫民窟那些怪物,据说都是夏菱勾结E国人做出来的!!!”
“这么恶毒?!”那人惊讶道,“想过她不是好人,可没想到这么丧心病狂!”
夏菱听到这些话,讽刺勾唇。
要求把双子塔围起来,建铁门,划警戒线的人,不是你们这些“无辜百姓”么。
警戒线清除的时候,却是一片叫好呢。
怎么现在倒好,救了他们的人,反倒成了伤害他们的人。
虽然已经预想过得罪高家和E国的结局是什么,却没料到是这么颠倒黑白。
池砚啊池砚,我可是因为你,牺牲巨大啊。
夏菱目光望向燕浦江的方向。
穿过燕浦江,就是申京最繁华的十里洋场,外乡人来申必游景点。
一个拐弯,就是西北外胡同。
往南绕过去就是新街口,五子巷。
全申京最深最长的巷子。
从这里往里走二十七里,右拐进去,有一死胡同,尽头便是申京著名的荣源七号当铺。
她在申京位置最好的铺子。
从铺子侧门出去,有一条小路,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韫堂总部。
在那里,她遇见了来送钥匙的池砚。
一切一切转折,从她的韫堂开始,从遇见池砚开始。
本不想插手,独善其身,但终究还是……
是因为他身上那身警服的正义,还是因为他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的眸子,不得而知。
反正做了就是做了。
她不屑于解释,和这些人解释,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灵魂。
她夏菱,学不会说“后悔”这个词。
池砚现在……大概坐在温暖的办公室内,燃着暖炉,批阅各区案件吧,大到杀人案,小到婆媳小姨太分家产的鸡毛蒜皮,小鹿般的眸子满是认真。
心怀慈善,力不从心。
大概就是池砚的真实写照。
多年来,就没见他长进过。
坚持初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优良品质了吧。
夏菱转念一想,人民警察不正是最需要这种态度么。
回想起过去种种。
故意带他去贫民窟。
将他从教堂救出来。
带他回现代治伤。
因为他,知晓了二堂主叶巷青的存在。
他不经意间的提醒,让她找到了修复华彩鎏金盏的方法。
也因为他的不经意,她不得不选择把自己所剩无几的灵魂对半撕裂……
一幕幕,一桩桩,如同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闪过。
回头望去,原来这个年轻的警官长和她经历了这么多啊。
她垂眸释然。
瞧见夏菱嘴角扬起的弧,人们陷入又一阵疯狂。
“看!那个魔女还在笑!她哪来的脸啊!!!呸!”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挖了你的眼睛!”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朝夏菱啐了一口,“大家伙快来帮我一把,老娘今天非要挖了这个妖女眼珠子不可!”
人们立即搭起人桥,将妇人高高抬起。
人塔快速移动,将夏菱面前最后一点天光挡得严严实实。
“就是因为你打开城门,第一个被杀死的就是我儿子!下十八层地狱都便宜了你!你这个该死的妖女!!!”
妇人眼珠爆瞪,拔出夏菱手中的檀木扇向她眼珠狠狠插去!
“你平时拿着这把扇刀剐了不少人吧,现在轮到你自己来尝尝这把刀的滋味了!!去死吧!!!”
尖锐的金属扎入肉体,发出一阵粘稠的声响。
大概是觉得不够泄气,妇人又将刀尖往里深入,仿佛使尽全身力气,将刀尖在眼球中狠狠搅动。
鲜血四溅,喷得妇人满脸都是。
腥浓的液体沿着夏菱苍白的脖颈漱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