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华国修文物[古穿今](132)
前来迎接的老妇佝偻着背,鬼鬼祟祟抬头,仅一眼,顿时吓得跪下身去,匍匐倒地。
她皲裂的嘴皮子拨动,沙哑的钹锣嗓嘶啦响,像在祈求些什么。
前方的人影停了下来,转过身向老妇逼近。
看着地上与自己越来越近的影子,老妇整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沙哑的嗓子仿佛被扼住了脖颈,断断续续。
不多时,老妇瘫软在地,眼珠瞪得老大。
已经没了气。
月光如同上好的纱幕,轻轻铺在这片荒草丛生的土地上。
地面上,半人高的芦苇微微晃动。
老妇身边,那影子从身上拿出一块什么,慢吞吞擦拭自己的手,散漫一丢。
人影离去,老妇恐惧狰狞的脸被盖上一块雪白的丝绢。
*
啪!
啪!
一下又一下。
皮|鞭抽打在光洁的背上,绽开血花。
少年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偏就咬紧嘴唇,死活不发出半点声响。
耳鸣几乎将他淹没。
男人骂着粗鲁难听的西洋话,一遍又一遍吐着各种他能想到的所有侮辱之词。
咸涩的汗水糊住了眼皮,所有景象几乎融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地下室唯一的出口,被一阵规律的笃笃声敲响。
头顶压抑的气息缓缓散去。
身上所有的钝痛都停止了。
手腕上的麻绳也被松开。
男人将皮鞭挂回墙上,双手浸入水盆,甩几下拿起布巾胡乱擦拭一番。
一件繁复的西洋宫廷式荷叶衬衫,被丢到少年头上。
“穿好衣服出来。”
少年默默看着男人爬上地下室的梯子。
那道高得无法触碰的小方口,在他面前闪现一束光亮,又迅速覆灭。
他垂下眸子,迅速穿上衣服。
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后背棉白的布料上,隐隐有血迹渗出。
背后的湿濡,他自然感觉到了,随手拿起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套上。
手指随意抓扒几下头发,洗了把脸,铜镜前的他,衣装笔挺,面容干净,乍一看,俨然一位从未吃过苦的富家小少爷。
他迈开步伐,如同进入宴会大厅迎接舞伴的绅士,仿佛刚才那一切撕心裂的痛只是幻影。
少年踏着优雅的贵族步调,离开地下室。
-
池砚上了楼。
男人背对着他,正在和一个穿着深红斗篷的女人交谈。
“你杀了我的守门人。”
男人平静无波。
话语是指责的,却丝毫不见他有任何悲伤,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嗯。”
女人一样理所当然,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夏堂主,有何贵干?”
夏菱绕着他转了一圈,单手支着下巴,像是在看一件什么货物,上下打量,最后点点头:
“看不出来,我们慈悲的神父先生还有这种爱好。”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己的袖口竟沾上了血迹。
他将外套袖子扯下来些,那只手掖到身后去。
夏菱背着手,慢悠悠走近他,与他对视,好听的洋文流畅吐出:
“躲什么呢,掩耳盗铃只能自欺欺人。”
她娇美的梨涡下陷,“你们E国人,是不是遗传了这种民族特色,嗯?”
“我道是谁偷了华彩鎏金盏呢。”
她扬起下巴,俯视这个矮小的洋人神父,笑容轻蔑且讽刺:
“真是整的一出好戏,不仅得了古董,到时候还能倒打一耙巢六帮。”
“然后再以‘华国人内讧’作为噱头登上报纸哗众取宠。”
夏菱缓缓逼近,直到神父被压制在角落,退无可退。
“不愧是你。”
“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神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然而,眼神却有一瞬飘乎游离。
夏菱眉梢一挑,笑了:
“嗯,不错嘛,道行修的比前些年深了不少,不过可惜,你碰上的人,是我。”
“坎桑纳,我不需要你听得懂,我只要你知道,你别想在本堂主的地盘撒野,否则——”
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示意外面死去老妇的方向:
“下场,已经给你提前表演了。”
坎桑纳沉声:“东西你不是已经抢走了。”
夏菱好看的眉蹙起,一脸无辜,“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什么,还藏着掖着呢。”
她的视线移向坎桑纳左侧身后。
一位身材瘦削的西装少年站在楼梯口。
坎桑纳气得一口气噎在喉头,正要说什么,夏菱又道:
“你该不会,”她向他下面看去,满脸震惊嫌弃,还特意后退一大步,仿佛怕沾上什么腌臜之物,“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坎桑纳脸色顿时铁青。
特殊癖好,在基|督|教中可是不被原谅的邪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