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大佬的白月光(34)
只见禹文易冷笑道:“你莫不是怕了。”
“怎会?”顾惊羽缓缓拔剑步入场中,施礼后微微一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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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文易本自信能轻松取胜,可对方却招招迅疾,如闪电般直击要害,令他应接不暇。
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凌然剑意竟令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惧怕,甚至连自己手中的剑都隐隐地不听使唤,不断露出破绽。
仅数招后,一声剑锋震动的微弱嗡鸣响过,剑尖已然停在他的眉心。
令人生寒的剑意如有实质,镇得他浑身无法动弹,他本能地调动全部意念抵抗,冷汗顺着额间落下。
即便是顾惊羽掌中那柄长剑,也因无法承受这剑意而发出了细碎而悲戚的嗡鸣,微微颤抖着。
这一切只发生在数息之间。
看着场中那个举剑的身影,夏应弦瞪大了眼,心脏狂跳不止。
眼前的人影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了。
“师兄,这冲灵十三式,我总觉得最后一式尚未完满。”皎洁月光勾勒出少年挥剑的身影。
秋照夜抱剑靠着梨树树干,含笑看着少年,“你是不是又琢磨着改剑谱了?”
“上回被师尊罚得还不够?”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一边比划挥剑慢慢后退,一边自说自话:“这回不改剑谱,只增一式,师尊不会知……”
话未说完,少年一个转身,挥剑向后,剑尖正指向秋照夜。
嗡地一声响,剑风扬起秋照夜发丝几缕,月光将他靠着树干的半边身子染成一片亮银色。
少年怔怔地望着他,一片梨花花瓣缓缓飘落剑尖。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
一阵凉风吹过,枝头花瓣簌簌扬起,掠过挂于天穹的硕大满月,吹散在夜空中。
良久后他听见那少年道:“这一式,便叫飞羽逐夜。”
多年后他回想起来,才知那是一句告白,并且是此生唯一的一句。
千里之外的秋照夜也感应到这狂乱不已的悸动,同时识海中的屏障摇摇欲坠,他越过分崩离析的屏障模糊看见一个举剑的身影。
虽然那影子静止不动,可他仍是抑制不住地心头狂跳,漆黑如夜的瞳仁猛然一颤。
他倏然起身,三两步闪身离开寒潭来到密室。
他死死地盯着那盏寂灭的魂灯,呼吸隐隐急促,像是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般,良久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灯罩注入灵流。
三十年来这样的动作他做了无数次,却从未如今日一般,瞳仁里充满了期待。
可心头刚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却再一次被现实浇灭,他不可置信,不死心地尝试多次,灯盏却一如往常以死寂回应他。
“这不可能……”
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不断给他希望,又不断令他陷入绝望,仿佛一次次从高空坠落,逼迫他一次次地接受现实,这感觉犹如凌迟,且没有尽头。
他有如游魂般回到寒潭边,阵法涟漪在他回归阵眼后再次如呼吸一般漾起,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缓缓开口道:“阿羽,我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件事我放不下……”
“抱歉,要留你一人在此,但不会太久,你等我。”
第16章
顾惊羽与禹文易比试结束后,场面安静了数息才陆续有仙首发出啧啧称叹,有人大肆夸赞照夜天尊慧眼识珠,剑宗门人天之骄子,必定一鸣惊人。
亦有人顾及器宗的颜面,适时调和气氛,例如二位都是少年英才,比试精彩纷呈云云。
唯有万宗主面色铁青,与单裘二位真人的笑而不语形成鲜明对比。
禹文易愣怔了许久,直到顾惊羽收剑入鞘,撤去剑意,他才恍然回神。
尔时四时阵仙曲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夏应弦唇线微扬,终于在一片表面和谐实则略显尴尬的气氛中开口道:“阿羽,大比开始了,别误了时辰。”
说完便上前挽起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面对这有些无礼的举动,裘真人讪笑道:“夏师叔他天生性子傲,便是连我们宗主也不放在眼里,还望万宗主海涵。”
“无妨,”万宗主方才还铁青的脸色很快缓和下来,“少年心性嘛,本该如此。”
说时目光追随着两名少年远去的身影,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眼底流露出一缕锐利的光芒。
禹文易适才的狂傲被接连折了个干净,有些恼羞成怒道:“师祖,若用上本命法器,我必然……”
“住口。”万宗主沉声,“大境界的差距本就呈碾压之势,你一届金丹对上筑基,还有脸用本命法器?”
被这么当众呵斥,禹文易登时哑然,眉宇间怒火更胜,恨恨盯着顾惊羽等人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