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西施,她有毒!+番外(19)
当他见到兄长下朝时,那有些阴沉又野心勃勃的眼睛时,夫差就知道,有些事情变了。
那时的师父还很年轻,只是有些忧虑的望着自己。“殿下啊…今日,您还是去找大殿下玩耍…,免得耽误了大殿下的学业…!殿下也将及冠…要谨言慎行!”
他望着伍子胥,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意。却不愿想那深意真正的意义。
夫差不语,点点头。
伍子胥眼中的担忧更甚。他在望着一身白色锦袍的夫差,虽年少,其身姿却愈加挺拔,稚嫩的脸上隐隐约约可见当今陛下的影子。那挺拔的鼻子,深邃的眉眼,唯一与陛下不同的是那双黑眸格外的清澈,难怪陛下如此疼爱殿下。怕是看到自己年少的时候吧。
伍子胥如此担心,大抵是看到那兄弟阋墙的悲惨结局吧!
接着发生在夫差眼前的是他至今都不愿想起的噩梦。
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取代父王的位置。
当然,一开始,的确是这样。
直到,他温柔的母亲,眼睁睁得倒在了血泊里。 那怕在最后一刻,母亲那美丽动人的脸上也满是慈祥之色。
“不要相信任何人…!夫差!”
朱红的宫墙泛着血色,仿佛也是鲜血染红的一般。偌大的宫殿寂静的可怕。
下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十分尊敬的兄长。还有那父王所爱的另一个女人,越夫人。他狠狠地瞪着他们,想要从他们脸上哪怕看出万分之一的愧疚与心虚。
可是,没有…丝毫没有!
那艳丽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冷漠的玩弄着手上红色的蔻丹,那红色红的就像母亲的血一样。
“我愚蠢的弟弟…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狠心,如果不是出身于王家,我大概还能给你兄友弟恭一辈子!可…别傻了…能成为大堰的王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你就是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夫差咬着牙,指甲已经嵌入血肉浑然不觉。
“外祖父…没有叛变…他衷心耿耿怎么会叛变,又怎会与姜国同流合污!”
之间,勾践那俊美而薄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冷哼一声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是你泄露的消息?!你怎么敢?!”
夫差红着眼,眼中渐渐开始冒出暴虐之色。
“有何不敢…我会是大堰的王,至于你的外祖父…不过是我成王的垫脚石罢了!”
外祖父,夫差错了!夫差知错了!
不是你不争王,这个世界便相安无事的。
而是,只有你成为了王。
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是我的弟弟,但我也不会让你走任何机会再妨碍我!”
勾践勾起一抹冷笑,他眼中再也不见年少时的一丝情分。
他本以为父王不会坐视不理,这大抵是他心中最后的希望罢。可那父王的宠爱仿佛与通敌罪这一莫须有的罪名一起淹没在鲜血中。
他也终于明白勾践口中的不杀他又是何意。
父王软禁了他。
他不得再踏出王宫半步。
但勾践又岂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厚重的青铜面具将自己的脑袋彻底套住坚固的锁扣紧紧锁住,不论他如何挣扎根本没有半分效果。沉重而冰冷的锁链将夫差锁在了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
锦衣玉食,帝王之子都成了空。
只有不断挣扎血肉模糊的身体以及那难以忘却新鲜的仇恨。
那关押他的人大抵是个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的哑巴,他每日根本无人对话,只能自言自语。至于吃食,每日给他送来的只有一碗浑浊的水和冷硬的馒头。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挣扎。
久而久之,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结了痂。那新鲜的仇恨却失去了踪影。
他不再恨了,他要颠覆这一切,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他在那可怕寂静的地牢里,眼神平静的等待着,就彷如没有丝毫情感的猛禽正在静静地观察着猎物一般。
等啊等…他也仍旧没有等到重见天日…
六年的时间,耗尽他的神智,若不是他仍坚持日日习武,恐怕连着他的身体也会一同耗尽。究竟有多漫长,他竟丝毫都记不得了。他无法从纷乱的时间中,找回那些记忆碎片正确的位置,
简单来说,他与疯子只剩下一线只差。
六年后的他连找回说话的能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虎毒不食子,凫软禁吴王也只是一时气恼,通敌罪可是遭万人唾骂的,虽说这都只是夫差母家做出的龌龊事,但凫不生疑是不可能的。直到凫看见勾践那越发明显的野心,这才想起他遗忘的过去。
他沾满鲜血的手…
不出两年,“吴王”殿下就被释放了,可解除软禁之后,与陛下极像的吴王殿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是以前清隽聪颖的少年。反而,变得成了一个废物,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好色暴虐,仗着自己是帝王之子,不过年十八,后院已百人,凡有不得意,便将随意妾室杀死,宛如畜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