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看到儿子，脸上的刻毒之色立刻化为了温柔，几步走到顾怀兆的面前，“兆儿，你怎么出来了，还穿的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不待顾怀兆回答，陈氏冷着声音对顾怀兆身后的下人们呵斥，“你们怎么照顾少爷的，若是少爷冻病了，我把你们全都发卖出去！”

下人们诚惶诚恐的低头告罪，陈氏还不解气，正要让人教训他们，顾怀兆拉了拉陈氏的袖子，“娘，是我嫌热没穿太多，您别怪他们了。”

陈氏急忙道，“你不用护着他们，这帮低贱的奴才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就会偷懒耍滑！”

说着便喊人过来，下人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陈氏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

顾春晓蹙眉，陈氏的事情她不想多参与，可此刻陈氏明显是将跟自己的怒火撒在了下人们的身上，她便不能坐视不管了。

“等下！”

因她开口，正准备动手的下人们便停了下来，陈氏脸色沉着脸回头，“我现在连教训几个下人都不行了吗？”

顾春晓淡淡道，“母亲想教训下人我自然管不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氏和顾春晓之间关系不好，但此刻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陈氏好待还顾忌着面子。

顾春晓走过去，朝着陈氏道，“宝儿自幼体弱，我知道母亲是关心宝儿的身体这才着急。只是大夫也说了，宝儿这个年纪，正是应该多跑多跳的年纪，若是整日将他护在身后，对他未必就是好的，像是今日这天气就很好，若是穿的太多，必定没一会就混身冒汗，到时候汗气憋在身体里散布出去，等回到屋内再将衣裳换下，这一冷一热，对身体更加不好。”

陈氏一张脸僵硬着没说话，顾怀兆见状急忙开口道，“姐姐说的是，我刚才出来走了会，身上都出了汗，一点都不冷的。娘你别怪下人们了好不好。”

这会人多，陈氏不好继续发火，便冷着脸道，“既然少爷给你们求情，那这件事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必定不轻饶！”

下人们急忙磕头保证，陈氏低头牵着顾怀兆的手，“娘回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白糖糕好不好。”

顾怀兆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顾春晓，“姐姐不去吗？”

“你姐姐还有其他事情，你跟娘一起去。”陈氏笑道。

顾春晓也笑道，“宝儿去吧，姐姐有事。”

闻言，顾怀兆这才将信将疑的跟着陈氏走了。

等他们都散开以后，顾春晓正准备也回去，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很低的哭音，她一转头便看到站在身后的银杏正在偷着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银杏吸了吸鼻子，“奴婢为您委屈，夫人她，她怎么能这么说您！”

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会说自己的女儿是扫把星，陈氏那几句话明摆着就是往顾春晓的心头上撒盐。银杏一个丫鬟听着都难受极了，可想而知顾春晓听着这些话会有多难受。

陈氏说的话其实对她的伤害并不大，早就失望透顶的人，也谈不上伤害了，只是她突然提起萧晗的死，才让她有些晃神罢了。

其实有很久都没想起过他了，她觉得自己会很难受，可是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撕心裂肺，她的日子还是一样过着，只是，仅仅是偶尔提起，会有那么一点的难过，也就是仅仅那么一点而已。

有时候她也会想，或许她对萧晗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所以她才能这么平静的接受。

顾春晓温声笑了笑道，“傻丫头，回去吧，我没事。”

银杏想说什么，可顾春晓已经先一步往前走了，她只好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

陈氏回到院子里，顾怀兆在那里待了会，陪着陈氏说了会话，便起身要走。

“怎么这么着急走？”陈氏明显不舍得，“你自从去了学堂，都好久没陪娘一起吃饭了。”

“学堂那边先生留的课业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准备回去再看看书。”顾怀兆现在已经开始去学堂了，他因身体原因，陈氏怕他太累，所以启蒙比别人晚，如今只能加倍努力才不至于不如其他人。

“咱们顾家现在的身份，你将来也不用愁吃穿，念那些书有什么用。”陈氏不舍得儿子辛苦，“那学堂要是太累就不去了，咱们留在家里学也一样的。”

顾怀兆微微蹙眉，他心中对陈氏的话是不赞同的，可也没有反驳，“我知道娘关心我的身体，怕我太辛苦，我答应娘，要是我觉得身体承受不住，我就不去了。”

陈氏见他这样说，叹了口气，只能随他去了。

顾怀兆刚离开，陈巧莲就来了，她回到屋里就一直坐立不安，生怕因为今日之事让陈氏对她不满，所以一听说顾怀兆走了，就赶紧的来探听陈氏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