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胖握紧了他的手，宛如国家领导会面。

小医生眼中发出亮岑岑的光芒, 刺啦刺啦。

程胖：“你叫什么名字？”

小医生：“文莱。你呢？”

程胖：“刘白。”

文莱：“胖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好的，胖友！”程胖回答，两个人的手不放开, 并且目光中发出“死宅の友情”的动感光波。

而在门外不小心撞见一切的何主任在恍恍惚惚中掉下了手里的烟。

他原本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抽烟，被手下的实习医生们跑来说护士长找他，刚走到储藏室就看到两个人手握着手，深情对视。

“……”

文莱看见他, 立刻松开手，有点扭捏地扶了扶眼镜：“何主任……”

何主任低声说：“文莱，跟我一起去查房。”

文莱小步过去：“好的。”

程胖这才转头看到：咦, 何主任？不就是那个查房医生？

何主任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目光复杂、特别复杂、极为复杂地凝视着程胖。他单知道这个小胖子搞断了新欢的腿, 就是为了方便追求新新欢。

但他不知道速度能有这么快。

套路能有这么熟练。

文莱在何主任身后小声招呼：“胖友，我先走啦。”

程胖点头示意知道。

文莱羞涩地做出口型：“下次一起去漫展。”

程胖笑出两只肉酒窝：“好哒。”

何主任转头，果然, 文莱那抹笑意如同花瓣落在水面，还未完全撤干净，见他突然瞥来，迅速低下脑袋。

还是第一次在文莱身上看到这么春情荡漾的笑容……

难道，这，就是人生赢家的世界吗？

“师傅……”

何主任吐出几不可闻的字句，在程胖疑惑的眼神中垂下头，转身离开。

算了。

沧桑，就让他继续沧桑。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拜十六岁男生为师，怎么说也太羞耻了。

文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何主任想了很久，才转头缓慢地说：“文莱，天凉了，我给你预留一张床位吧。”

文莱歪头：“？？？”

程胖回到病房，王其早已经等得是粉不耐烦，他靠在病床上，抱臂冷声：“让你买瓶水，你给我买了半个小时？”

程胖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把袋子放在王其床头桌上，弱弱说：“我去给你买橘子了。

“买什么橘子能花这么久？”王其伸手扯了扯袋子，拿出橘子。

程胖这时候才注意到王其旁边站这个黑衣人，很是面熟。

黑衣人摘下墨镜，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你好呀！”

= 口 =

这，这不是十中校长吗？居然到这里来了？

王其：“这是我爸。”

程胖：“啊？”

王炸刚想吹嘘一下自己：“整条街上最——”靓崽的阿爸，就被王其打断，“来接我出院。”

王其掰了片橘子抛进自己嘴里，盯着程胖脑袋上85%的好感值，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如果程胖知道他是个男孩子，一定会掉。目前，他还不想掉。

他顺手分一半递给程胖。

王炸重新戴上墨镜，看见王其居然能分一半橘子给程胖吃，有些小小吃惊。

他的崽什么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了？

但没有给阿爸吃，他伸手到墨镜里抹眼泪，阿爸真的很受伤。

王炸把王其从床上扶到旁边轮椅上：“走吧，出院。一起下去？”

程胖点头，于情于理都应该一起下去，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出院手续早就办好了，王其是在这等他回来。

刚刚在水果摊面前救了程胖的黎锦，和他的小弟刘猴已经在医院楼下墙角观察了三十多分钟，终于看见，那小胖子跟着王其，以及王其爸爸出来。

刘猴啐道：“真不要脸。”

他手上托着头盔，赫然就是之前在人行道上差点撞上程胖的那个。

黎锦看见他们把王其送上车，他低头，点了一支烟，火光略微染亮了他挺直的鼻梁和深色的眼。

刘猴恶狠狠说：“那死胖子还跟王其老爸套关系，谁不知道王其是锦哥的车友，连他都敢下手，也不看看王其是谁罩的！还把王其腿都弄断了，我刚刚就该直接撞他！”Y。U。X。I。

“别。”黎锦淡淡说，声音有种抽烟后特有的沙哑，“他有点本事。”

“屁本事！”

“能把四个人全部弄断了腿送进医院，还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说他不好？还不叫本事？”黎锦眼尾扫过他，往下徐徐吐出一口烟。

“但老大，你这样接近他，”刘猴皱起眉头，“会不会有危险啊？”

黎锦仿佛他在说笑话一样盯着他，眼神中有老虎般食肉动物的森冷，“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