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香子来啦!”
一见叶棠,约突邻部的首领就很高兴地迎了上来。
这是一个女人,身材要比木兰矮小一些,不过看起来结实而精神,眼中有着亮堂的光。
“熙。”
听到叶棠叫自己的名字,约突邻部熙笑了起来。跟着转向木兰:“这便是你说过的人?”说罢约突邻部熙还用并不熟练的汉话对木兰赞道:“好俊!”
约突邻部的上一代首领是熙的父亲,按理来说约突邻部的下一任首领应当是答应叶棠愿意归顺于她的上任首领的长子。
但叶棠很快就决定把部落首领的位置交给熙。
熙的大哥听到叶棠要熙做首领,立刻就想反口不愿意再归顺叶棠。于是叶棠当众杀了熙的大哥——蠕蠕之害为什么一直困扰着北魏等国?是因为这些国家不够强吗?打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柔然人吗?不,是因为柔然人把背叛当作家常便饭。
不管是南边的哪个国家把柔然人打跑了,打瘸了,逼着柔然人俯首称臣了。短则三年五载,长则十年、十几年,休养好生息的柔然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撕毁协定,南下劫掠杀人。
可以说历代的柔然首领压根儿就没有契约精神。
约突邻部也是一样。
叶棠会指定熙做约突邻部的下一任首领,那是因为她看出了熙的兄长与他的父亲一般,都是随时能做二五仔跳反的那种人。
而熙,身为女性的她拥有更高的道德标准。她的言行举止都表明她并不赞同兄长与父亲的行为模式。
最重要的是:柔然男人被养成了烧杀掳掠的强盗,柔然女人却不想做强盗的母亲。
第168章 花木兰的阿娘28
《战争中没有女人的面容》是女作家韦特兰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列克谢耶维奇曾经写过的一本书。
叶棠会想起这本书的原因很简单——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们谈论战争时鲜少会将女性作为主体。诚如这本书的标题所写:“战争中没有女人的面容。”
这并不是说女人没有参与战争,女人不被战争波及。恰恰相反,女人是为战争付出最大牺牲的群体。
“熙,你好些了吗?其他人呢?”
约突邻部熙干净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她用粗糙起皮的手拉过叶棠,带着她往前头的营帐走:“跟我来。”
还未进入营帐,木兰已经闻见了丝丝的血腥味儿与药味儿。这样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熙掀开了帐子,让叶棠先进,再让木兰也进。等木兰进去了,为两人掀帐的熙这才自己也进了帐子里。
帐子深处有女人在哀嚎着生产,还有缺胳膊断腿的女人躺在像是床褥一样的东西上休息。
有女人的肚子应该是被人剖开过,其上不仅被烫出怪异的黑色疤痕来,整个肚皮上面更是有着歪歪扭扭的缝合痕。缝合痕旁边又有翻起的烂肉。
“无香子!”
“恩人你来了!”
见到叶棠,女人们都很高兴。有精神的都站了起来,精神不大好的也想起来,却被叶棠扶回了褥子上。
刘宋、北魏、柔然,三者厮杀至今,谁见了谁那都是世代血仇。
北魏不知道被卑鄙的蠕蠕偷袭了多少次,烧杀掳掠去了多少的女子与孩童,又有多少青壮死在蠕蠕的刀下。被蠕蠕掳去的女子,十不存一。哪怕侥幸还剩着一口气没有马上死掉,回到北魏之后也会被当作脏污看待。轻则被逼自尽,重则直接被私刑处死。
柔然女人的命也没好到哪里去。北魏军队追着蠕蠕打,蠕蠕一逃亡就先丢下老人女人。落入魏军手中的柔然女人经常被从上到下玩到死,不死也残废。遇上家中有人是被柔然人给杀了的魏人,柔然女人更是会被施暴到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死去。
所有正常人想不到、也不可能会去想的变态酷刑会被轮番用在没杀死过一个人的女人身上,以“报仇”为名的迁怒与屠杀时时刻刻都可能降临在魏女与柔然女人们的身上。
熙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约突邻部的首领就曾把约突邻部的女人们丢在一边当诱饵减缓魏军追上来的速度,全然不顾这些女人不少都怀有身孕——战争需要人力,人力从哪儿来?总不会是菜地里长出来的。蠕蠕们有事没事都会去造人,美其名曰增加兵力。
叶棠与拓跋浑等人所在的主力忙着去追击约突邻部的青壮,约突邻部的女人们就落到了其他魏军的手里。
通常而言,战场上谁捡到什么宝贝那宝贝就算是谁的。不会有位高权重的将军会去阻止下头的将士亵玩俘虏的柔然女人,毕竟男人用女人发泄在将军们看来是正常的。不少将军自己也喜欢凌虐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