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在他怀中迅速地失去温度,她那青白的脸色简直如同鬼魂。
那天的事不说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起码他短时间内无法忘记。可王后居然说那是她与王有“一点小误会”?
“不必了殿下。为皇室尽忠是我们骑士的义务与责任。……那件事,陛下也早已给过我赏赐。”
包好了叶棠的手指,凯再度站起。叶棠又只能仰着头了。
“哦……?赏赐?陛下给了卿什么赏赐?”
叶棠倒是不知道奥斯本一世会因为凯为她止血而给予凯赏赐。
“……金币还有珠宝。大概有个两箱左右。”
“明白了,那么我明天会让侍女给卿送三箱金币还有珠宝过去。”
“殿下——”
“卿不用推辞。陛下是陛下,我是我。卿救的是我的性命,我自认自己的性命还是很值钱的。”
叶棠说罢挥挥手:“退下吧,卿。”
凯只能从命。他向着叶棠行礼,很快离开了庭院。
叶棠则转向躲在庭院大树后面不敢出来的安柏,说了一句:“出来吧。”
“噫!对、对对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安柏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撞破的是不该被看见的场景。
“没关系。下次你不用偷看。想看直接看就是了。”
别说叶棠和凯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叶棠也不在乎被人看见,被人告发——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必定是与那个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什么阻力、障碍她都会尽力排除。
双手拎着篮子、篮子里还放着剪刀的安柏被叶棠说得红了脸。
凯不是没有察觉到躲在树后的安柏,所以他很快就明白王后让他退下是为了方便安柏出来。
想到月下孑然孤立的王后,他突然很想去喝一杯。
……
“咦?这不是凯吗?你怎么也来了!”
月上树梢,这个时间正是酒场里开始热闹的时间。艾力克一眼就瞧见了刚从门口进来的凯。
“是奥斯莱卿!!”
凯的容貌与身材在骑士当中都是屈指可数的超一流,舞娘们肖想他很久了。一见到凯就疯狂地一拥而上,如同麦芽糖那样糊到了凯的身上。
凯已经习惯了不去反抗舞娘们——他不反抗还好,舞娘们你挤我我踹开你,你拉我扯之间他还不会那么惨。他一旦反抗,舞娘们反而会摈弃前嫌一起摁住他,非把他亲得一脸唇印才会放开他。
与艾力克打过招呼,凯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艾力克,之前那件事——”
艾力克立刻正色了下来。他一边对酒场老板说:“乔治!借用下二楼!”一边掏出一把银币就朝着舞娘们洒去。
“今天晚上的酒,我请了!”
舞娘们欢快地拍起手来,人人忙不迭地去捡地上的银币。酒场里一片欢声笑语,富有异域风情的音乐也响得更热烈了些。
只有凯与艾力克两人的二楼安静了许多。艾力克给凯倒了杯葡萄酒,这才坐到桌边。
“是卓戈。”
“城里的骑士放了鹰信,收了鹰信的卓戈却没有告诉王后公主突然病倒的事情。”
艾力克揉了揉自己的脸:“卓戈可是有爵士称号在身的骑士啊……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让陛下与王后殿下之间产生嫌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当然是有的。”
凯想起的不是王后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而是在一瞬间从奥斯本一世的剑下护住了公主的、脆弱到像是一碰就会粉碎的身躯。
这不是一具能生出王国继承人的身躯。
“陛下不与王后殿下亲近,王后殿下就无法生下陛下的子嗣。公主就会是我们卡斯特利翁的下一任女王。”
艾力克瞳孔一缩:“你是说——”
“如果公主夭折,卡斯特利翁的王座……不,恐怕卡斯特利翁本身都会不存在了吧。”
凯说罢,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发出近乎痛苦的呻-吟,艾力克颓丧地双手捂脸:“……说到底、陛下究竟是不满意王后殿下的哪里啊?哪怕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他都应该与王后殿下生十个八个孩子吧!反正如果是我,我就会那么做!”
自斟自饮的凯干脆也不用杯子了。他直接拿过酒瓶。
“艾力克你也见过前王后的肖像画吧?”
“那不是当然的吗?城堡里到处都是芙蕾雅王后的肖像画。……啊啊,真是看不下去。明明现任妻子就在眼前,却把整个家都挂满前妻的肖像画什么的。”
凯睨了一眼艾力克:“你醉了。”
艾力克“哼”了一声:“所以呢?这和芙蕾雅王后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陪在奥斯本一世身边已经很久的凯幽幽道出了玛琳菲尔德与奥斯本一世婚姻不幸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