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口血从喉咙里吐出，封舒羽面色难看的擦擦嘴：“清虚门的人过几天就要来了，到时再处理这件事吧。”

说完，无视太易和掌门担忧的眼神，转身离开，一滴血再次从口角流出，开出妖冶的花。

这是他重生来第几次吐血了，果然应该早些前往中洲，下洲实在不利于修行，连中洲一头普通的凶兽都能把他折腾到现在这副模样，果然中洲传出“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是有道理的。

走火入魔！

太易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慌忙下床：“舒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走火入魔。”

掌门接住太易倒落的身躯：“先别担心，师兄性子冷淡，做事一向有分寸，他不会让自己走上毁灭的道路的。”

虽然这般说着，但是掌门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见到封舒羽的场景，那眼底翻涌的煞气，如果不是深知他是天灵之体，一定会误以为对方已修魔良久。

掌门所料不错，封舒羽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死地。

就算前世天坑围剿的时候，他也没有打算自爆自己去杀几个围剿他的人，时时刻刻保留着退路，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把羽灵石完整的保存下来。

【懦夫，清虚门的人就在此处，你竟然不敢动手。】心魔飘到封舒羽的面前，面露嘲讽。

封舒羽平淡的对视，眼里的讽刺意味比对方还重：“如果不是确信你是从我的记忆中诞生的，我会以为你只是一个修炼失败的鬼修。”

“杀一人不代表什么，本座要的是当年所有参与的人魂飞魄散！”

封舒羽捂住胸口，勉强抑制住再次翻涌的心情，心魔果然是令人讨厌的东西，这种一分为二的感觉让他难以接受，幸好这不是他自身产生的心魔。

等到门派事情一结束，管他是什么中洲的东西，惹了他就别想逍遥的活着。

封舒羽依旧挺拔着身体，脚步平稳的推开房门，任谁也看不出他被强迫性的走火入魔。

正在沉睡的慕微被惊醒，眯着眼借着月光犹豫的看着门口的人：“……师尊？”

等看到师尊嘴角的血丝和胸前的血印，瞳孔骤缩，连忙爬起来：“师尊，你怎么了。”

封舒羽挥开慕微扶着他的手：“滚回去躺着。”

慕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遵循命令，几乎是一瞬间躺到被窝中，眼巴巴的看着不对劲的师尊，满是担忧。

封舒羽走过来，看着慕微的目光像是直视死物，但是意外的有点柔和。

慕微看着师尊灰色的瞳孔，无言。

封舒羽淡漠的垂眼：“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不许有任何动作，闭上眼，也不许睁开。”

慕微虽然奇怪，但是师尊的命令不能不听，所以闭上眼，只余颤抖的睫毛。

黑暗中，五官的感觉更加灵敏，他清晰的感觉到师尊掀开他的被子，柔软的床再次塌陷出一个人的身影，冰冷的气息却有着温热的身体。

慕微不自主僵了一下，腹部放置的是师尊的手，纤长白皙却杀伐果断的手，一直以来他连碰触都不敢。

自从他长大后，师尊就再也没有抱过他，但是那种心痒温暖的感觉他从未忘记，只是后来师尊越来越强，越来越远，他连仰望都做不到。

再次能与师尊这般亲密的身体接触，是他在梦中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师尊？”慕微不由自主的小声呼唤，竟然忘记了前面不许出声的命令。

好奇师尊没有吭声，慕微小心翼翼的挪动，等完全翻过来身和师尊面对面的时候，慕微呼吸一窒，苦笑自己刚才的决定。

师尊面如冠玉，但是常年化不开的冰霜令人难以接近，就算在睡梦中也微皱着眉头，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凌厉的双眼。

师尊的嘴很薄，听人说嘴唇薄的人向来冷酷无情，慕微一瞬间竟然想去触碰这淡淡的颜色，令它变的温暖湿润。

念头一闪，慕微惊恐的瞪大眼，再也不敢动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仰望变成了渴望，竟然敢对师尊怀有如此背德的感情，他痛苦过，挣扎过，甚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但是在那一天面对师尊硬起来的时候，他想……他完了。

就算是现在，他面对眼前的师尊，竟然还能想起那次，瀑布底下师尊被水打湿的眉眼，衣服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露出的轮廓。

那一次如果不是师尊突然睁开眼，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怀有这种感情本身就是对师尊的侮辱。

慕微把头埋进师尊的怀里，有衣服的熏香，也有淡淡的血腥味，师尊向来爱干净，现在这样绝对不正常。

但是他也不正常不是吗。

慕微苦笑，把腰稍微远离师尊，见还是没有消停的痕迹又把身体转了回去，黑暗中一个巴掌声清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