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直接让封舒羽的心情更是差劲到一个极点：七出“错，你错在哪里，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慕微不知道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这么生气，比平常还要可怕三分。

见慕微这种表现，封舒羽哪能不知道他这狡猾的徒弟又在敷衍他，那张无辜的脸看着就让人厌烦。

鞭子势如破竹一般挥下去，慕微只觉得连同嘴巴一起如火烧一般裂了个大口子，伴随着极致的痛苦回归黑暗……

……

等慕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多天了，浑身上下已经不再疼痛，想必又是柳非浪费妖力为他疗伤。

果然，下一刻柳非便惊喜的赶过来：“小微，你身体没事吧，还疼不疼？”

慕微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柳非哥，师尊呢？”

看到慕微醒来，本来高兴的柳树妖听到这话瞬间暗沉下来，少有的语气高昂：“师尊师尊，整天就这两个字，离了封舒羽会死吗！”

他真不明白眼前人在想些什么，前天看到封舒羽怀里的慕微的时候，他真的一阵恐慌，莫名的觉得这小小的生命下一秒便会离去，而慕微身上的鞭痕更让他清楚始作俑者是谁。

柳非抓住慕微的双肩，眼睛通红：“他想让你死，你知道吗，就算你的命是封舒羽救的，但也没必要天天被他虐待吧。”

慕微终于记起发生了什么，匆忙起身，面带祈求：“柳非哥，你就告诉我师尊在哪好不好。”

他真的怕了，师尊的情绪很不对劲，那种像是要把全世界都毁灭一般的表情让他难以释怀，他清楚的明白，当时的师尊比起他身上的伤更加的痛苦，强悍的外表下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用一层厚厚的寒冰包裹住才能安然的生存。

“柳非哥……”

柳非不禁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抑制住自己没有打上去。

封舒羽是魔鬼，是会吞噬人心智的魔鬼。

柳非颓然的坐下，知道怎么也劝不住现在的慕微：“我并没有非让你离开封舒羽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更重要一些，你不是只有封舒羽一个人，至少你死了……我会难过。”

这些年的相处，让他已经把这个小主人揽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像是对待弟第一般的疼爱，而他疼爱的弟弟如今却被人打成这幅模样他如何不愤怒！

慕微沉默，从床上坐起来，双臂环抱住一直护着他的人：“……柳非哥，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鸿衣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作为树木，柳非喜欢慕微身上纯净的气息，环抱在慕微身上的手有些颤抖，他不禁在想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如此执着，明明……明明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只留下遍体鳞伤的灵魂徘徊在这世间的各处。

他发现原本哭哭啼啼的小孩儿现在已经不会流泪了，就像现在不管多么痛苦他的眼中就像是隔了一层膜，满满的眼泪就在膜后面打转，却永远不会掉落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封舒羽的不允许，这孩子就这么强硬的把情绪和身体分割开来，把自己折腾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在水溪。”柳非用手盖住眼，遮住眼里流露出的无奈。

他在慕微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明明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愿承认，只要那人开心无论多痛苦自己都能展露笑颜……当初他明白自己对那人的心思时也是在这个年纪，二十岁无论在哪个地方都算是个大人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那条跟自己一样的道路，充满荆棘。

在他还是一颗小小的柳树的时候，那人总喜欢在他的树荫下打坐，渐渐的他有了意识，在那人的指点下自己终于幻化成人，对于他来说那人是自己的良师，是自己的益友，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那人的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打发他无聊的工具。

不是他也行……那时候就算是别的那人也无所谓，无论是谁在他眼中都是时间的过客，就算自己多么努力的想要追赶，他也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在封舒羽身上，他看到了与那人一样的特质——薄情，明明根本没有把任何东西放进眼里却偏偏让人觉得也许他会为你停留一步。

柳非按住自己紧皱的眉头，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个傻瓜，经历这么多竟然还妄想抓住那人，现在的身体他自己都觉得弱的可怜，还拿什么与那人平等的交谈。

“去吧小微，与其将来后悔，不如自己努力过后再后悔不迟。”至少他自己当初如果没有付出行动就放弃，现在他一定连追赶的勇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