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纯爱校园文里当路人甲+番外(141)
自从觉醒后,这种奇幻的感觉就越来越重。
他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真实的,并且身处于小说世界,他同样相信任何诡异奇特的事件也都可能在人意想不到时发生。
陆仁嘉闲暇时幻想过很多种关于自己所处世界的可能:比如万一原作者给世界增加了誓约成真之类的设定,又或者为这本书的世界安排过一位观望一切的神明。
虽然定义为校园文,可一旦作者给校园文增加上类似“玄幻”“科幻”亦或“魔幻”等小标签,那么一本普普通通的校园文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染上匪夷所思的气息。
它会从简单普通变得虚幻迷离,它的故事走向也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万事皆有可能。
因此不轻易发誓,就成了陆仁嘉生活的一项基本准则。
所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宁缺同学,”陆仁嘉推推眼镜,认真注视着正坐在病床上冷冷盯着自己的俊美少年,面无表情道:“每发一次誓,无论是何缘由,我的纸片人女儿就会少一套衣服。”
“……”
“作为一个慈父,我不能赌。”
“……”
“作为一个模范丈夫,也不敢拿缘听小姐发誓。”
“……”
“但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骗宁缺同学,”陆仁嘉从腰间抽出两根新鲜的大葱,下段白花花,上端绿油油,握在手里像是应援时挥动的荧光棒一样,左右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我们初家人从来不打诳语。”
宁缺:“……”
宁缺:“这两根大葱是哪里来的?”
陆仁嘉:“学委生日宴上给我点的清蒸帝王蟹,中间插了两根葱装饰,非常像初音老婆,所以我给拿回来了。”
宁缺:“……”难怪刚才一股子葱味。
*
班长不会说出想当朋友的理由。
肯定和顾缘听有关系。
其中关节,稍微想想,就能够想通。
不过宁缺并不打算直接逼问,经过刚才这么一遭,少年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
瞳色微闪,漆黑幽暗的眼眸中划过几丝零碎的阴色。
他红唇轻勾,狭长的眼尾微眯,透露出些许惑人之气,忽而伸手拽住陆仁嘉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朝自己扯来,迫使站着的少年同坐着的自己近距离面对面,笑了笑道:“班长想和我做朋友么?”
声音染上轻佻的意味。
和刚才绝望疲态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
宁缺向来不会一直沉溺于低落情绪,一旦在所面临之事上发现自己占据上风时,他就会立刻出击,将这种处于上风的状态永久保持住。
而现在。
他找到了锁紧班长注意力的东西。
听上去很简单可笑——仅仅是交个朋友。
但或许对于班长来说,和自己成为“朋友”,是一件和顾缘听有关系,并且——极其重要的事情。
因此只要自己不松口,面前这人,就会想尽办法留在自己身边,一直到亲耳听见从自己口中所道出的话语。
短短几十秒。
从被判处溺毙之刑的将死者,到高高在上俯视刽子手的上位者。
宁缺擅长抓住一切漏洞——言语,神态,肢体,来将局势反转,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为自己占据有利地形,俯瞰所有。
虽然,他在心里狠狠地妒忌着顾缘听。
可少年俊美阴柔的面孔上,却始终带着轻松且胜券在握的微笑——就算,没有胜算。
“可以么?”陆仁嘉平静地问:“宁缺同学当我是朋友吗?”
面前微笑的少年摇摇头:“没有,我不知道您为什么执着这一点,不过我可以十分明确地告诉班长,我暂时没有和您成为朋友的打算。”
陆仁嘉:“……”
——看来主角受还挺傲娇。
这意味着自己的男二之路还很漫长。
“那么对于宁缺同学来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朋友呢?”
问题一出来,这俊美的少年,眉宇间忽然多了几分可怜:“班长,您知道我的身世么?”
“……在辅导员那里有过简单的了解。”
宁缺道:“那您应该也知道,我从小忙于生计,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时间去交朋友,因此我也不明白,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个简单名词。不过我想,无论如何,也一定没有人能拒绝一直对自己好的人,对吧?”
少年靠近陆仁嘉,拽着他衣领的手又微微用力,使得自己的唇可以附在班长的耳边,低沉着声音,带着磁性和沙哑,以及那可怜之人放下自尊的小小乞求——
“所以班长,让我体验一回吧。”
“在后面的时间里,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想着我,不管做什么事,都别把我放在顾缘听的后面,好吗?这样,或许不久后,我便能亲口告诉您,我们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