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是我白月光+番外(197)
头天晚上他一直在药堂前庭后院来回跑,煎药、看诊一刻不停。到了丑时,一位老大妈突然胸闷不能呼吸,沐夕沄和药堂伙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喉咙深处浓腻的粘痰拔除,灌了药又施了针,好不容易让大娘挺过了危险,那伙计却一头栽倒,沐夕沄又是一翻忙乱。
待到诸事稍停,天已渐亮,沐夕沄把黄泽霖硬押回房,让老人好好休息,自己则靠在内院的房廊下打了个盹,还不到半个时辰,前厅里突然嘈杂起来。
沐夕沄揉揉双眼,整了整衣衫,来到前厅。
药堂的掌柜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开了门,欲哭无泪地看着门前的人群。
昨夜收治的镇民尚未康复,药堂的伙计已经累倒了一半,今日门前又来了这么多,掌柜的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间犹豫起来。
罗轻雯匆匆从内院跑出来,也是一脸的疲惫之色。
掌柜的带着哭腔问道:“九小姐,怎么办啊,这么多人,这怎么忙得过来?”
罗轻雯一时也没了主意,拿眼去瞧沐夕沄。
“收!都收下!”白衣的仙君语气坚定。
“可是……”罗轻雯有点犹豫,“前堂后院都已经躺满人了,怎么办?”
沐夕沄抬眼看了看西市,昔日热热闹闹的市场此时空空荡荡,一排排摊位全都空置着,疫情结束之前,西市怕是都无法恢复了。
“如果百花谷能够提供场所,那再好不过。“沐夕沄道:”在此之前,把西市的摊位推到一旁,搭起帐篷,作为临时的安置地吧。”
罗轻雯的眼睛亮了亮:“好!我这就回谷去,请父亲开谷救人!”
当黄泽霖起身时,罗轻雯已快马出城,向百花谷求援;西市里,古青桥带来了一队士兵,正在挪动摊位,搭建帐篷。
沐夕沄见他过来,赶忙过来扶住道:“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了,年纪大了也睡不着。”黄泽霖看了一眼门前的情况,点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西市这块地大,把症状轻的、年轻的病患都放在这边,按时供药就行。年纪大的、病重的留在药堂,咱们时刻照看着。”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忙乱中度过。黄泽霖与沐夕沄在回春堂,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些医术,分散在城中各药堂帮忙。
这种肺疾的传播速度很快,常常是一人染病,一家人都难以幸免。幸而在疫情初期就进行了一番清查,把所有的轻度病患都集中在了新建的安置点,重症的患者则安排在各个药堂。
药堂里的大夫伙计全都连轴转,疲累不堪。
所幸病情渐渐稳定下来,除了本身就有重疾的老人,其他人看起来都开始渐渐好转。
黄泽霖从西市的安置点回来,稍稍松了一口气,站在回春堂门口。
沐夕沄仍是一袭白衣,正在堂内给一位老人诊脉。
连日来不停地看诊煎药,他每日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吃饭也只能瞅着空,常常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几天下来,他的脸已经瘦了一圈,下巴越发尖了起来。但他依然语调平静温和,诊脉扎针稳稳当当,看得黄泽霖连连点头。
黄泽霖正要出言让沐夕沄休息一下,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到了回春堂一个急停,朱易城跳下马来。
“黄长老!”他急匆匆地道:“城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麻烦您过去看一看!”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朱易城小心看了看黄泽霖身后的镇民道:“我也说不上来,您老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黄泽霖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点点头,进药堂收拾了药箱,与朱易城共一匹马,前往城南。
城南,贫民区。
这里是百花城生活环境最差的地方。房屋矮小,多是几片薄薄的木板,加盖一层茅草便住进了人,屋檐都重重叠叠搭在一起,屋内透不进阳光。七月的西南多暴雨,天气潮湿,贫民区里的积水从来没有干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那位“奇怪”的病患名叫赵七,就住在其中的一座小屋中。
前几日苏言君带人来清查时,已将这里的可疑病人都筛了出来,病重的送往药堂,轻症的集中在一旁的空地上,找附近药堂的大夫挨个看了诊,拿了汤药分了下去。
赵七在这一片算是发病最早的,当日领了汤药后就回家躺下了,后面两日也不见出门,今日一位相熟的邻居又去了趟药堂,领了免费的汤药回来,打算分他一份,谁知道到了他家,才发现事有异常,赶紧报告了官府。
黄泽霖到的时候,已有一群防护得严严实实的士兵将赵七的房屋围住,一群镇民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