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还童之后+番外(65)
可问题来了,折腾多了,这里头有什么机关构造……
本尊一下也记不起了。
果然,他听到商应秋细不可闻的又叹了声气。
“疑冢,您弄了多少。”
郁衍含糊了一下:“也没多少,十八九个……大概不到二十吧。”
不过幸好,当初画的陵墓图纸,他都一起寄存在了琳琅阁。
琳琅阁可谓是现在世上最安全地方,他们成立数百年,从没丢失过一件客人的寄存物,无论你寄存的是人,还是物。
方垣久闻琳琅阁大名,但一直没机会接触,奇道,“听说琳琅阁遍布九州大地,在雪山脚下、东海海岛、沙漠里都有他们的影子,但我在金陵那么久,怎么都没见过他们的点?”
“因为只有花了钱的人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每年寄存费不菲。”郁衍实话实话:“武林盟应该没跟他们打交道的需要。”
还在为下月银款发愁的方堂主:“……哼!”
二十八门这次有武林盟做保,同意以宝物换和解。
不过做交易得先小人后君子,双方为各类需画押的条款拉扯良久,二十八门主要觉得魔头毫无反省之意,喝茶吃点心,眼神横、声气硬,从头到尾连句道歉也没有。
郁衍这下奇了,当年大家打也打过,不周宫明抢的,又没瞒着谁。
自己不够厉害,还老想着别人道歉?
他做交易,也只是出于个人利益同武林盟做,又不是对二十八门心怀愧疚。
这下好了,气氛不停在寂静与接近爆发的天平两端旋转,郁衍干脆被请到廊外透气。
廊道一旁的院墙内,传来朗朗读书声。IX,UY。
是了,扫雪堂被烧后,新的学堂就换在了这。
里头夫子正在上课,如果排课没变,应该是兵器史。
郁衍走近再听,果然。
商应秋后一步跟着出来,看他感兴趣,在一旁介绍了学堂大致情况:“您要进去看看么?暮春也在这上了一个月的课。”
做戏做全套,郁衍颔首,假模假样地在外看了圈:“你们倒放心,让他来这里。”
“为什么不放心。”商应秋似乎很奇怪他会这样问:“他那么乖。”
……乖。
其实这个字眼,很不出格,中规中矩。
这是夸,但此时此刻听在郁衍耳里,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被扇了一巴掌。
不疼,但烙铁似的让人浑身发烫,说不出的难受。
“乖什么乖!他,他——”他恶声恶气,脸上持续发热,提高声量,像是充满了嫌弃:“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不要以为花言巧语说好话我就会——会对那二十八门客气点,没用的!”
自己的表现,肯定是谈不上乖的。
且不说一开始挑三拣四,总跟商应秋对着干——夫子要他写字,他屡次打翻墨汁,故意撒青年身上,专门挑商应秋常用的砚台去砸核桃,以给人添堵当乐趣。
这若还叫乖,那世上还有不乖的人么?
商应秋道了声稍等,先进学堂,同夫子说了几句话,出来时,两手各提厚厚一垒高的功课。
他用事实说话,逐一反驳。
“您看,这是暮春近期的功课,一开始算数课上,他不太会背九九乘法表。”
“……”
“但几日后,就会做基本的算术题了,您看,他是不是很厉害?进步很大?”
“……”
商应秋对小师弟的每一门功课如指掌,哪天做了什么,哪次被夫子表扬,他全都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青年嗓音属于不含水分的那种,起伏较少,他没什么表情地说着,只有眼里带着欣慰……
反正就是那种长辈专属,自以为在说大实话,但旁人都觉得是在炫耀的样子。
郁衍只沉默地瞥了几眼,不接话,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些数字饱含了他日以继夜的辛酸,现在他并不想靠近。
多看一眼,都觉得胸腔里会跟着脑子一起堵住。
郁衍鼻子哼出口冷气,勉强说了声厉害。
厉害个什么,一把年纪,算数课还比不过七岁稚儿。
“这是小师弟练的书法,您看,他最近开始学篆书帖——”
“行了行了!”
如果不是粗暴打断,他觉得青年可以把这些破玩意夸出千百种花样。
商应秋暂时收兵,他合上册子,看向他:“那您说,暮春是不是很乖?”
“……”
证据在手,青年非要讨个说法一样,他声稳如磐石,要砸得人金石为开:“乖不乖?”
郁衍撇开脸,面无表情,但呼吸都急促了:“……是,是挺乖的。”
明明对二十八门也可以不落下风,现在他却无力辩驳了。
随便了,特奶奶的,乖就乖。